然而惊马根本不听命令,只顾发疯一样闷头往前狂奔,看台这又一片骚乱,隋晓和陈峰被刺客缠住根本无法脱身追上前去。等到众人脱险,那匹狂马早载着那一对姐弟跑入草原深处无影无踪。
天光只剩一线,草原深处危机四伏,光是降温后的寒冷就能将人冻死,更不要说再往前头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清,茫茫草原到处都有沼泽。
萧砚听得心跳擂鼓,脑中嗡嗡一片。回过头,双指含在嘴里吹了声响哨,骏疾应声而到。萧砚上马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北面。”知夏指着答。
“八殿下!”管冲急地大喊,拦在马前又压低声音提醒:“好不容易都安排好了,大事要紧,这时候殿下千万不能走。”
“让开!”
“殿下,大局为重!”
萧砚狠狠一拉马缰绕开管冲,管冲还要再劝,萧砚疾言厉色道:“你还不明白?这世上对我来说只有她是最重要的,如今她有危险,什么都要靠后!”
萧砚说完再不顾阻拦,狠狠抽下马鞭朝北狂奔而去。
却说南怀珂抱将崇礼抱在怀里,两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双手紧紧拽住缰绳往一边拉扯,可是那马就是不听使唤,反而越跑越快,很快就将骚乱甩在身后。
她想过带着崇礼跳马,但是马匹速度太快,两个人一起下去她没有把握能护住弟弟。两人越来越往草原深处进去,天空中飘来一大片浓重的乌云。
更糟糕的是,随着剧烈的颠簸,马鞍似乎不太对劲。
突然“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强光将天幕撕开一道豁口,震人心魄的雷鸣隆隆传来。随着第二道耀眼的白光和震颤人心的雷声,座下的马忽然将脖子使劲往后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鼻子里打着颤音,最终伴着一声狂躁的嘶鸣直立了起来。
与此同时南怀珂清晰地感受到座下滑动马鞍断裂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松开缰绳双手环抱崇礼,只说了句“别害怕”,同时全身肌肉放松,双脚脱蹬,借着马顿住发狂的机会,顺着马鞍断裂的势头从马背一侧滑落跌在草地上,随后迅速一滚离开马匹。
马在原地狂跳一阵,最终长啸着向草原的更深处奔去,大约终究难逃淹没在沼泽的命运。
“崇礼,”南怀珂顾不得痛,爬起来抱住崇礼问:“有没有摔伤?”
她全身骨头痛得像要炸开,好在崇礼摔在她怀里并无大碍。但因受到刺客的骚乱和惊马吓坏,此刻电闪雷鸣中又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吓得一张小脸惨白呆呆说不出话。
他直愣愣对着南怀珂,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远方,最终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崇礼!你不要吓姐姐!”
倾盆大雨夹杂着电闪雷鸣从天而下,天水一色,草原上的小沟小洼都被雨水灌满,到处泥泞一片。
为得求生,南怀珂抱起崇礼往回走了一段。
然而四处黑漆漆一片,她根本分不清回去的方向,而且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
抱着崇礼她根本走不远,很快就双手脱力跪了下来。
草原的夜真是寒冷,她脱下外衫包住弟弟,再将他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雨取暖。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第一次感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