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惶惶,连滚带爬地起来就赶紧出去了,萧凌缓缓起身,不忘再次向萧砚拱拱手致歉,这才离开。
萧砚才道:“父皇息怒。”
皇帝见他懂事不禁大为唏嘘:“朕竟差点冤了你,你不要怪朕,也不要怪你的哥哥们。”到了这个时候,他最看重的还是皇子之间的平衡。
萧砚明白这一点,也知道见好就收,因而顺着他的话说:“不是父皇的不是,也不是两位哥哥的不是,是废皇子的人和他一样狡诈,这才挑拨了父子兄弟君臣的关系。”
皇帝满意他的回答,满含赞许地点头,玩着手上的珠串半日才说:“你下去罢。”
“儿臣告退。”
皇帝离了这边屋子,坐到隔壁小间的榻上喝了口茶问:“方敦,你瞧今日的事,他们可都说实话了?”
方敦讪笑:“皇上明察秋毫,老奴不敢多嘴。”
“你这老东西,越活越油滑了。”皇帝冷哼一声,展开面前的画像说:“太子庸碌,老五有才干,老八有品格。可是在朕眼里,都不及朕和仙儿的孩子好,峰儿的手在泉关致残,真是太可惜了。”
“皇上不是已经赐下许多赏赐?。”
皇帝叹了口气说:“这孩子难得,朕想授他襄州大都督的职务,他却不情不愿,最后只接了一个闲职。他若从小在朕的身边,朕一定将他当做储君培养。”
方敦心里念了声佛,得亏这瑚亲王这时才认祖归宗。倘若真如皇上说的那样,他只顾爱子心切,后宫前朝都将酿起轩然大波,太后那里只会比当年更容不下南慕仙和陈峰。
暑气熏蒸,因为太子和雍亲王一同丢了差事职务而变得更加烦闷。太子脾气愈加火爆,萧凌倒沉得住气,乖乖留在府中闭门思过也不见客。
赫赫炎炎的夏天,岐国公府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刚过辰时岐国公就换了朝服,率族众迎正门外。有好事者远远围看,被先行清路的宫中宦官都赶至两边帷幕外。
不久,睿亲王府仪仗向这边过来,大轿驾到。南府众人跪迎萧砚下轿,南怀珂亦然。萧砚彩服而出面目如玉,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所在。
“免礼罢。”
众人起身。
他携总管大臣入堂,先拜了未来岳父,岐国公又回拜,两家走了流程后,又跪送亲王离开。
不几日,岐国公再率府中子弟迎于正门外。等了快两个时辰,远远见黄土飞扬过来一行马车,马车停下,宫中总管大臣、睿王府长史俱下车送来纳彩之礼。
彩礼抬入,总管大臣入陈仪币于堂,岐国公率子弟等序立于中阶下之东,行三跪九叩礼三太太率族中女眷立于中阶下之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总管大臣离开,岐国公再送。
内宅退去肃静,迎来沸反盈天的热闹,连一向少问后院事的南怀珂都被三太太的人请去了那边院子。
一路上都能看见步履匆匆运送彩礼的家仆,清点、整理、入库,岐国公懒理这些小事,都由下头的人去做了。三太太虽不是长房的人,但一贯周道可信所以帮着料理一些。南怀珂没有母亲,将来嫁妆等诸事,少不得也要她帮着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