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说实话,真是睡得有些糊涂了,烟云般的恍惚中,她看见的是那个每天傻乐、追着她喊“表妹”的臭小子。
萧砚却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眼都是宠溺:“傻瓜,睡得像团小猫。”
她闭上眼歇了片刻,俄顷睁开眼终于完全清醒了,脸上又是那种拒他千里的神态。
“王爷怎么来了?”
“有好东西给你,抬进来。”门口两个小太监等得脚都酸了,一听令连忙抬起一台东西送了进来。那东西半人多高,中间横着的东西像是一台小小的风车。
太监把东西抬到冰鉴后头就退到一旁,萧砚起身走过去捏着一边的把手一摇,风车就慢悠悠转了起来,送来冰鉴孔上的阵阵凉风,十分舒爽。
南怀珂浅笑:“是消暑的玩意儿。”
萧砚遣退那两个太监说:“这是从兵营里改良过来的,叫风扇车,把这个东西放在冰鉴后头驱使,比扇子舒服多了,又省劲。”
“果然是好东西。”
萧砚放手又坐回塌尾边的圆凳上望着她欲言又止。
“王爷还有事?”
“没事也能陪你待着啊,不过我的确有事。”他隐去笑意对外道:“你进来!”
管冲从外走了进来,走到屏风后头躲闪了一下,磨磨蹭蹭低着头过来在她面前站定,踟蹰片刻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南怀珂一惊。
“卑职鲁莽,上次言语冲撞了娘娘,请娘娘降罪。”上次一席话是他有感而发,没想到后来她却放过了柏炎倒叫他心有愧疚。后来他主动向萧砚坦白,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南怀珂笑了笑说:“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卑职内心惶恐。”
“你有你的立场,所思所言并无错处,没什么值得内疚的。起来罢,你这样跪着倒叫我为难了。”
她是真无意要为难管冲,眼看她当真没有把管冲的无礼放在心上,萧砚挥挥手把他遣了出去。
而南怀珂始终观察着萧砚,既然旧事重提,她索性问出口:“王爷不生我的气吗?我毁了王爷的联盟。”
她是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萧砚哂笑着说:“我不要你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自己但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因为管冲的话而施舍我。你是不是觉得对我太狠心了,所以在父皇面前才收了手?但因为违背了你自己的本意功亏一篑,这几天你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全都说中,南怀珂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垂下眼眸不太不好意思地笑了。
渐渐的,萧砚收起笑容说:“怀珂,其实我真的是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