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抬起下巴转过去看她的侧脸,她还是那种冷淡的表情,像没有情感的兵器,只能杀戮不能温情。
“你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的心的的确确是一块捂不热的铁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好死不死就钟情这冰冷的铁疙瘩,为她曾给过他的一丝关怀和温暖,他愿意献祭自己的所有。
他低下头温柔一笑,转了话题说:“有件正经事要告诉你。”
说风就是雨的家伙。
“柏炎无罪,司徒灵的看守又变松懈不少,过几日她就要被送回西北,你若要见她今晚就能帮你办妥。”
她是要见司徒灵。出了这档子事司徒灵绝对活不成了,顺天侯不会放过她。南怀珂要在她死前知道她究竟为何反水,什么人收买了她。
这事议定,她想起袁道长死前告诉自己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萧砚默默听着,从震惊到愤慨,身为一个齐人这是极其正常的反应。余晖慢慢移动,他在阴影里半晌没有说话,但是南怀珂却听到了槽牙磨动的声音他处在愤怒中。
他用了很久才平复激愤,迅速理清头绪说:“他们这么做无非是要逼父皇重用潘家,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道长只是沧海一粟,一定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不是这件事情,以潘家这样的嚣张我就不信找不到把柄。不提那些人命,父皇单若知道他被如此愚弄也断不能轻饶。”
“证据不好找,只怕西北已经成了潘家的国中之国,要令皇上生气,这件事情是无法成功掀起波澜的。”
萧砚语重心长道:“此事要徐徐查证,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这个我自然知道。”
他眨眨眼说:“我的意思是,不许你自己冒险。”
她顿了顿,简答地答了一个“哦”。
“好,那你先准备今晚去见司徒灵的事情。”
沉浸的夜晚,在大牢那边,司徒灵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膝间,相比当营妓的日子,在大牢里的时候她倒不怎么害怕,相反还非常平静。她想做的都做了,如今似乎没什么遗憾。
牢门上的锁链被人拉的嘈杂响动,半晌竟是松开了。
门打开,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前一块面罩遮住她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藏在深邃帽檐阴影下的眸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她手中提着一盏灯,伫立许久说:“说好指认柏炎的,司徒灵,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司徒灵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毫不在乎地回答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我不需要杀你,你一出京城自然有别人要取你性命。你不准备死前给我一个解释?”
“京城我的人见识过,我违背了约定,难道给你一个解释你就会放了我?”
“看来你是一心求死。”
“我是烂命一条,世上再没比我更肮脏下贱的女人。”
陈峰将她偷偷交给柏襄,柏襄将她看管得很好,中途不可能有其他人接近授意过她,她怎么会在皇帝面前改口说不认识柏炎?柏乔又为什么要替她求情?
南怀珂问:“司徒灵,你和柏乔是什么关系?”
“小侯爷是贵重之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哦,是吗?”对方冷冷一笑道:“可惜你的努力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