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灵沉默着,半晌摩挲着点亮一盏微弱的烛灯,随后走上前来拉着他湿透的衣服靠近她,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轻轻点了一点他的唇。
多年积聚的心酸在二人唇齿间流连。
空气都凝滞了,柏炎愣了半响才问:“阿灵,你做什么?”
司徒灵没有回答,解开自己衣服的绦带,随后又解下抹胸,最终一丝不挂站在他的面前。
柏炎连眼都不敢眨,目光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闪躲着、炙热着。视线从她的胸前慢慢往下移动,最终落在细嫩肌肤表面的伤疤上。
这一道疤他是知道的,听说那时在西北军营她试图逃走,官兵抓她的时候刺伤了她,这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他也是受过刀剑伤害的人,深知她当时一定很痛。
泪水在眼眶中翻涌,他恨自己瞎了眼聋了耳,竟由她受了这么多苦。
司徒灵则平静得多,牵过他的手按在凸起的丑陋的疤痕上说:“你怕什么呢?我都不怕了。”她靠近他一步,柔软的身体轻轻蹭到了他的胸口。
“阿灵,别”柏炎退后一步。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弥补我,留我下来难道不是为了破镜重圆?现在我在这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不要这样。”面对曾经所爱完全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柏炎并不觉得高兴。相反,这像一个活生生的烙印刻在生命中最柔软的地方,滚烫、炙烤。
他发现一切根本不可能从头开始。
司徒灵终于住了手,冷笑着说:“瞧,如果你也如此痛苦,何不放手由着我去?”
为什么会这样?
柏炎心中的苦楚无法宣泄,靠着墙慢慢蹲在地上。断裂的时光无法弥补,他和司徒灵都回不去了。
这边两人谈了很久,久到南怀珂已经可以自己起身,知夏拿了两个小棒槌替她捶着僵硬的腰背,萧砚坐在一旁撑着下巴陪她。又过一会儿柏炎回来,神色很不自然,两手微微搓着两边的衣服,半晌为难地说了一声“抱歉。”
这便是他从司徒灵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睿王妃,末将方才失礼,实在抱歉。此外多谢你们救了阿灵。”
萧砚轻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方才顾及司徒灵的面子他没有动柏炎,此时那股子邪火还没有冲他发出。
南怀珂眼见如此知道他要动怒,她并不想这两人交恶,赶紧喊了萧砚一声,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揉着肩膀问柏炎:“你现在就要带司徒灵走?”
柏炎咬着腮帮不答,那两人心下就明白是司徒灵不肯。
“既然如此,炎二爷不如先回自己府上,夜色深沉,怕是府上的夫人也要着急了。至于司徒姑娘,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也请二爷出去不要声张。”
“我知道,不过”柏炎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这留宿一晚。”
这事南怀珂自觉不好做主,因此看向萧砚,意思要他拿个主意。
萧砚自有看法,他私心并不想放弃这个朋友,更重要的是柏炎也会开口求人那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留宿于萧砚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好,你跟我去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