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是这样的,南怀珂并不意外,太后爱惜母亲,这份爱惜之情本该也投射在她身上。
可是那时回来后不久崇礼病重,自己日日守在病榻前,竟再也抽不出空去讨好太后。以至于后来落难,虽然潘家瞒着外人,但太后也没有过多垂问她。
太后哭了一阵,曹女官劝慰住说:“如今二小姐既已回来,太后不要太伤心了。”
南怀珂也小声劝。
太后擦着眼泪拉着南怀珂的手说:“哀家怎么能不伤心,你母亲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既聪明伶俐又孝顺懂事,哀家疼她跟自己的女儿似的。谁知道那孩子执意跑到千里之外的海疆,还走在哀家前头,连去了都没能见上一面。哀家一想起她,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南怀珂见她这样疼爱母亲,不禁动容:“母亲生前也常常说起太后,说她十分思念太后。”
“既是思念,怎么还舍得抛下哀家?”太后说着又哭了起来,女官忙又去劝,偷偷向南怀珂使眼色示意她多哄哄,免得太后痛哭伤身。
二太太瞧着心里冷笑,南怀珂才回国公府就敢蹬鼻子上脸,无外乎是仗着出身颇高罢了,也不见得是她自己有什么真材实料。
三小姐南怀贞却瞧着既是感动又是羡慕,不免人之常情的想到,自己若是有这样尊贵的长辈疼爱那该有多好。旋即又意识到这想法实不应该,于是绞着帕子低下头去自责。
南怀珂道:“太后莫要再伤心,如今身子要紧,眼看着天一日比一日冷,臣女特为太后捂冬备了一份薄礼。”
话音刚落,知夏捧着包袱上前几步,女官走下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回身上阶捧到南怀珂面前。
南怀珂打开包袱,取出里头的东西恭恭敬敬跪下奉于太后面前说:“臣女深感太后对臣女母亲一片慈爱之心,一心想替母亲尽孝。可是海疆蛮荒,并无珍宝可匹配太后千岁。臣女思来想去,赶在入冬前亲手为太后裁制了一件御寒斗篷,想来母亲若是还在,也会有意如此。”
太后惊喜地问:“好孩子,这是你亲手做的?”
南怀珂满面羞愧地说:“是臣女亲手所做。只是臣女本事粗陋,临时抱佛脚勉强完成,针脚功夫全不如其他闺阁女子那样齐整。如今拿到太后这里献丑,还请太后赐罪。”
太后接过斗篷抖开细看,见斗篷上仙鹤延年的图案正是她所喜欢的。只是针脚有些凌乱,虽是细心制作却力不从心,足可见制作之人并不擅长这一项手艺。
知夏在阶下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只有她知道小姐为这件斗篷费了多少心思。从海疆回来整整赶制一路,手上被扎了无数口子,全程亲力亲为,至始至终一下也不肯让人代劳。
不是珠宝、不是玩物,虽然只有一件简简单单的斗篷,这样别出心裁的见面礼是南怀珂留给太后的第一印象。
孝顺、贤惠、努力,必须让太后穿在身上、暖在心里,想忘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