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隆满意的点着头,口中连声称赞,“何止是一丝杀气,简直是杀气腾腾,好刀,好刀。”
董一振拿起另一口腰刀递给张亦隆,“张大人,你看一下这口刀。”
相比前一口腰刀,董一振现在递过来的腰刀显得要朴实的多,刀鞘为铁质,外贴铜皮错银鎏金,刀柄和方形刀镡同样是铁质错银,细看之下刀镡背面竟然还有饰有龙纹。
抽刀在手,发现这口腰刀与前一口在外形上有着明显的区别,刀身更加弯曲,刀刃也更窄,刀尖更锐,整个刀身从根部向刀尖部逐渐收窄,刀身上也只有一道血槽,刀柄上曲,同样是夹钢打造,刀刃同样是寒芒四射。
刚一入手觉得此刀比上一口要略沉一些,但挥舞了几下后张亦隆却发现用起来轻灵异常,相比上一口腰刀更适合单手使用。
董一振指了指张亦隆手中的腰刀,“这是戚少保很喜欢的腰刀,我们也叫柳叶刀,比上一口雁翎刀更适合单手使用。”
“哦,”张亦隆反复打量着手中的弯刃腰刀,“这就是戚少保在车步骑营镇解中所说的腰刀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戚少保编练的马军一营中就有官兵2998名,装备了近一半数量的腰刀,好像是1152口。编练步军一营,官兵2699名,装备腰刀216口,看来戚少保也认为这腰刀更适合马战?”
董一振吃惊的看着这位张大人,没想到他对于戚少保居然熟悉到这种程度,但这位张大人对于其他事情却好像没多少了解,真是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想归想,董一振还是回答了张亦隆的疑问,“在戚少保看来,步战还是要用双手长刀和长枪,腰刀要么用马战,要是用于步战就得搭配藤牌。”
张亦隆把腰刀还鞘,略一回忆,“没错,我记得步军一营有长刀1080口,是那种双手长刀吗?”
“张大人,我对您越来越好奇了,”董一振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您对于戚少保居然如此了解?”
张亦隆一笑,没法实话实说,只能说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们那里有戚少保的着作,据老人说是从朝鲜流传过去的。”
“哦,这样啊。”董一振虽然没全信,但也实在不好再追问什么了。记得杨大人说过,这三位安答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谁敢去探究就要有掉脑袋的心理准备,自己活得好好的,对掉脑袋没一点兴趣。
张亦隆指着两口腰刀,“你觉得那口更好些?”
董一振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张大人,这还挑什么啊?二口刀都归您了,这口雁翎刀,刀装漂亮,适合参加个酒宴什么的。那口腰刀更加朴实无华,平时您悬在腰间正合适。此外,我还再给你挑一到二口备用的。”
张亦隆有些奇怪,“我一个人用得了三四口腰刀吗?”
“哈哈,”这回董一振真的笑出声来,“张大人,看来你们老家那边确实更注重火器,刀战很少,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以我的经验来说,一场仗打下来,用坏一二口腰刀和玩一样,听杨大人说,三位大人以后要去太平堡,那刀战更是少不了的。虽说一般的刀刃毁损都能由铁匠修复,但事事怕万一,多备几口总是好的。”
看着董一振认真的挑选着腰刀,张亦隆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想要一支能在草原上击败蒙古骑兵的步卒,你有什么好的章程?”
“章程是有,”董一振一边回答张亦隆的问题,一边手上还在不停的挑选着腰刀,“如果时间和银子足够的话,按着戚少保的章程来就是了。不过,我估计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银子,对吧?”
“银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张亦隆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座小山似的财物堆,“以我和达阳兄弟的关系,我们起码可以分到五成,起码也能弄到手个一万多两银子。但时间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我能想到的章程就只有一个,”董一振把在远处侍立的丫鬟赶到右边客厅,这才说道:“胡大人的枪术确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如果能训练一支长枪军,再加上长弓和一些火器,说不定是能顶住蒙古骑兵的骑射。”
张亦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答案不出意外,但张亦隆还是想听到一个更有建设性的章程,“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火器好一些?”
“铸炮。”董一元给出的答案确实出乎张亦隆的意料之外,张亦隆原本以为他要说的是三眼铳或是鸟铳。
“而且要铸的不是那种大将军炮或是佛郎机,应该铸红夷大炮,再配上大车,那样就有很大的机会。”这一次董一振说的非常肯定了。
张亦隆再一次抽出错银龙纹柳叶刀,在手中轻轻挥舞着,随着手腕的动作,房间内仿佛打了一道道电闪,“据我所知,一门合格的红夷大炮起码重几百到上千斤,先不说我们去哪儿能弄到如此多的铁料和火药,就说我们在草原上去哪儿找到会铸炮的工匠?”
董一振压低声音:“张大人,如果你能让杨大人同意把我调到你的麾下,我就告诉你谁会铸炮。”
张亦隆看着眼前这个年过三十的前大明总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