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法会持续已经有了四十二天,玄奘也躲在高阳公主府休息了一个多月,跟以前在公主府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跟高阳公主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再跟武媚娘亲近亲近。
不过,快活的时光一闪而过。
这天清晨,长安城出现了两个身穿破旧僧衣,赤脚光头的和尚,手里捧着烁烁放光的袈裟,拿着九个环的锡杖。
没有入选水陆法会的僧人,见了上前问道:“那癞和尚,你的袈裟要卖多少价钱啊?”
癞和尚说道:“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僧人讥笑道:“这两个癞和尚是疯子!是傻子!这两件破东西,就敢卖七千两银子?就算是穿到身上长生不老,能够成佛作祖,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两个癞和尚并没有跟他争吵,而是继续向前走。
不多时,就来到东华门前,正撞着宰相萧瑀散朝回府。
护卫喝退众人,为宰相开路。两个癞和尚却不闪避,拿着袈裟,径直迎着宰相萧瑀。
萧瑀令车夫停下马车,掀开车帘观看,见着袈裟烁烁放光,感觉是个好东西,就让下人问问怎么卖的。
癞和尚说道:“袈裟要五千两,锡杖要二千两。”
萧瑀眼皮一跳,很诧异,没想到就这两样东西竟然敢要七千两,问道:“有什么好处,你敢卖这么高的价格?”
癞和尚神色自若,说道:“袈裟有好处,也有不好处。有要钱的地方,也有不要钱的地方。”
“哦?怎么算是好处,怎么算是不好?”萧瑀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心里好奇。
“穿了我的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害,不遇虎狼,这就是好处!”
“要是那种贪图享受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就见不着我的袈裟!”
癞和尚说的煞有其事一样,萧瑀也不怎么相信他,点点头,又问:“怎么算是要钱,怎么就不要钱呢?”
癞和尚说道:“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
“要是敬重三宝,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就把袈裟、锡杖,白白送他,跟我结个善缘,这就是不要钱。”
萧瑀听了高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就说道:“长老,恕我冒昧,我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满朝的文武,无不奉行!如今正在举办水陆大会,这袈裟正好给陈玄奘法师穿。”
当时拉着癞和尚就去见了唐皇。
……
……
“青儿说,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趣事!”高阳公主这些天很快活,每天都缠着玄奘。
玄奘一直在巩固修为境界,有些疲惫,听了这话权当解闷儿,挑了挑眉毛,问道:“哦?说来听听!”
高阳公主亲手为他剥了葡萄,看他不愿意吃,硬是塞到他嘴里,笑道:“有一个癞和尚,拿了一件袈裟和一根锡杖,说要卖七千两银子,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玄奘龇牙咧嘴地吃下了一颗又一颗青涩的酸葡萄,听了这话,查看了袖中的袈裟锡杖,发现还在,安了心。
如来佛祖给的袈裟锡杖现在在他手里,南海观音应该是随便找了个袈裟锡杖来滥竽充数。
不过,这也说明西行之路马上就要启程了。
想到这里,玄奘看了一眼还在剥葡萄的高阳公主,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