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不是万念俱灰，万念俱灰的念头，也就只是一刹那罢了，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陆难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接受了。

长叹一口气，陆难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慧慧了，或者说，现在是慧慧与灰灰所组成的全新生命体，但他还是有着一些好奇，很想要知道一些什么，而这种好奇，也让陆难问了出来，“慧慧她，最后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无法得知，自己最后是什么样子的，仅剩下的记忆，仿佛就是陆难重伤垂死的一幕，其他的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所以到了现在，陆难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于其他同类，也许是同类吧，对于他们的人生，变得有些好奇了，尤其是过去还认识的，于是陆难如此说道。

而慧慧，暂且就称呼她为慧慧吧，就好像是陆难一样，依然用着陆难这个名字，倒是秦月，现在的名字，是陆难起的小美，有些奇怪。

而慧慧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已经没有掩饰，直接说道：“慧慧，她并不是被人杀死，或者是遭遇了意外，准确地说，她是自愿的，自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自愿？怎么可能有人自愿？”

陆难的眉头挑了挑，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自愿做这种事情的，可是想起来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现在，他也只能是催促道：“你继续说吧？”

慧慧点点头，从地下室小小的窗户之中透漏出来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充满了缅怀，开口说道：“当初，很多人都在往外面去跑，尤其是那些异化者，他们都说荒漠来了，甚至这样的情况，对于普通人也有影响，或者影响更大才对。”

“异化者失去了力量，根本就庇护不了那些普通人了，可是变异生物，却没有受到类似事情的影响，起码直到最后一刻，它们都依然非常凶猛，所以那些普通人得不到庇护，只能是跟随着那些逃窜的异化者离开了。”

“那么多的人都离开了，那个时候的我，懵懵懂懂，也没有多少智慧，只是也感觉到了这样的情况，每天都焦躁地看着慧慧，想要和慧慧说，快点走啊，快点走啊，如果不走，你也会没有命的。”

“可是慧慧……”

慧慧的语气，变得低沉了下来，夹杂着伤感，“她始终不愿意离开，不愿意走，就连我，好几次也想要跑，甚至都跑出去了不知道多远，可是慧慧没有跟上，她没有跟着我，我不能够抛弃慧慧，所以我就又转回去了，但是慧慧，她不离开，所以她就一天天的虚弱，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话语之中，带着一些哽咽的声音，慧慧，也许现在她就是慧慧，她哭了，大颗的泪水洒下去，“慧慧太虚弱了，真的太虚弱了，越来越虚弱了，她已经不能够自己去打猎，自己给自己准备食物了，我每天都跑出去，去给她打猎，去找一些老鼠，兔子，把那些叼过来，让慧慧吃，可是慧慧她，真的太虚弱了，太虚弱了，就算是我将那些肉给撕扯成一条条的，可是她连吃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