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玉不玉宝不宝的,大兄二兄,那秦琼夺咱城池殊不地道,不如兄长们到时佯装与其交谈,然后我们突然出手将其制住,怎么样?”
尽管张飞已经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刘备还是得等到林子中的回音消失了之后,才板起脸呵斥道:
“翼德,别忘了,是你先突然袭击他的山寨,而后他才反夺了古城的。且秦叔宝得胜之后,并没有为难你和子方,纵汝等离去,更是天大的义举。我等不义在先,他又大义于后,如今我们又怎能再行不义于他呢?”
“没错,兄长说得对。”关羽也义正言辞地教训起张飞,“人不可不知义,更不可受人义而负义,翼德切莫再如此想了。”
刚才丢了城池都没被责怪,这回只是说了个提议就被两位兄长轮番教育,张飞很是委屈:“我也是为了你我兄弟能有处安身立命的所在啊!不然,任由那秦琼赖了城池不走,就算他将嫂嫂和子仲先生送出来,我等还是只能露宿荒郊野外啊!”
面对自己的三弟,刘备很是耐心:“三弟,你知道为兄凭什么在世间还能有点薄名吗?”
说到兄长的优点,张飞立刻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列数起来:“兄长乃是当今天子认的嫡亲大汉皇叔,又是扫平黄巾的大英雄,还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等到张飞把平生积累的词说穷了之后,刘备才一点一点给他分析:
“论起皇亲,荆州刘景升(刘表),益州刘季玉(刘璋),还有已殁的幽州刘伯安(刘虞)、扬州刘正礼(刘繇)、兖州刘公山(刘岱),与天子的宗亲哪个不比为兄近?”
“论起扫黄巾,吾师卢公(卢植)、朱公伟(朱儁)、皇甫义真(皇甫嵩),乃至曹孟德和孙文台(孙坚),哪位不比为兄的功劳大?”
“论起治民行政,为兄更是只懂的行军打仗,对此一窍不通,连一太守都不如。”
“光是靠这些,为兄不过是一庸碌之人,在这世上又何足道哉?”
张飞听得半懂不懂:“那兄长是何意?”
关羽一个脑瓜崩敲在张飞头上,笑骂道:“笨!说了这么多还不懂。兄长的意思是说,这世上诸侯或凭家世,或凭高官,或凭战功而立足。对于你我兄弟来说,想要立足,就要占着他人没有的一点——就是‘义’!”
“云长说得是!”刘备感慨道,“对于名士豪杰,我们示以‘义’;对于黎庶百姓,我们示以‘仁’。只要仁义在手,你我兄弟便能在这世间立足。因此,这仁义之名,远比区区一座小城重要的多。”
“既要讲仁义,那古城让给秦琼便是。”张飞明白了刘备教育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微的不爽,“然后我等又该往何处去?”
这个问题刘备早有答案:“去刘辟和龚都那。此二人虽曾是黄巾,但前些时候我曾为袁本初联络过他们,教彼以忠义,彼二人俱归心于我。且其处也有数千兵将,足以安身,二位贤弟以为何如?”
“我没意见。”“就听大兄的。”
关张二人皆是同意,恰巧此时孙乾等人带着糜芳从远处而来,众人相见,又是一番话语。
刘备将先去古城取家眷,然后再去寻刘辟龚都之事与他们说了,孙乾简雍糜芳也都赞同。
计议既已停当,重新聚在一起的众人,便径直朝着古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