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老思想了。”杨秋涵叹气,“现在胖点人家会叫你肥猪现在就是要瘦了才好看好吗?”
她郁闷的扯了扯自己的面颊,道,“偏偏我还是苹果脸。”
稍微胖一点就出双下巴。
倒是宁光这种鹅蛋脸,容胖程度虽然不如蛇精脸,比苹果脸也显瘦的多。
宁光整天跟一群食堂大叔大婶混,很难接触到时下的审美,她自己早年生活条件不好,当然觉得胖点好看,胖点代表生活条件好啊!
就劝杨秋涵:“你理那些人呢,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你哪里就胖到猪那个程度了?人家家里要是养猪跟你差不多胖,日子还怎么过?而且你辛苦,不多长点肉吃的消吗?”
杨秋涵哭笑不得:“你这个劝人的话也幸亏咱们比较熟了,不然我非跟你翻脸不可。”
宁光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了,你记得谢柔柔吗?”杨秋涵也没纠缠这个话题,她跟宁光归根到底是因为沈安怡才走近的,要说两人多么说得来也未必。
也是沈安怡不在县城,两人又都恰好没有其他更谈得来的同龄女伴,这才保持了来往。
这会儿她就说,“她上学期考试很不理想,今年开学迟到了好几天才来报名,说是家里一直在凑学费。”
宁光说:“她家里这么困难?”
语气有点惊讶。
因为要是前几年的话,家里拿不出学费是很正常的事情,往往一个班里拖欠学费的就好几个。
那会儿劳动力还没进城打工,全部收入就指着一亩三分地。
虽然黎明镇也算是鱼米之乡,这两年又风调雨顺,可是正因为风调雨顺,粮食卖不上价钱,一年到头也就攒那么几个钱,家家生活紧巴巴的,要是再赶上点事情,出不起学费简直理所当然。
但这几年每家每户都会出门打工,高中学费说便宜不便宜,说贵也不贵的,除非家里有长年累月吃药的病人之类,否则不至于拿不出来的。
“我听说她堂哥要结婚了,女方要建新房子,还要了不低的彩礼。”杨秋涵说,“她阿伯姆嫚把钱借了过去,这不就是拿不出她学费了吗?还是她在家里又哭又闹的,折腾了好几天,才让她阿伯又找人借了点钱送她来的。”
“我们乡下的美头,看来境况都差不多啊。”宁光自嘲的笑了笑。
杨秋涵看了她一眼,说:“谢柔柔的阿伯姆嫚又不是傻的,你当他们不会算账啊?本来上了县中,不说就一定能进大学了,至少指望很大不是。之所以把她堂哥结婚看的比她上学重要,还不是她上学期考太差了,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会被县中劝退,觉得栽培她好像也没什么希望。”
宁光抿了抿嘴:“要是谢柔柔是个男孩子,你看她阿伯姆嫚会不会为了侄子连学费都不给她留?”
“那也没办法,乡下就是重男轻女。”杨秋涵说,“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毕竟现在美头也能上学工作,给家里挣光彩。要搁以前,我阿伯说啊,有些人家甚至都会溺死女孩子呢!”
看她一副“居然真有这种事情”的样子,宁光有点好笑,心说你是不知道,我家太太就是这种人呢。
溺死的还不是一个。
是足足三个美头。
而且至今不觉得有错。
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接下来杨秋涵再说其他事情,就无精打采的敷衍了几句。
杨秋涵大概看出她的情绪低落,也有点无趣,没说多久,就起身说要回去学校温习功课了。
宁光回到环保局,才进门,就被门卫喊住了:“宁光,你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