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后，萧纪安是沿着北斗星回的程。

浩瀚星河之中，冬夜里，北河之后，还有一颗苍白的星辰在夜空中兀自的发亮着，那是在西北分野的天狼星，北风呼啸间，星芒闪动，这光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萧纪安身下的马行了一夜，愣是不肯走了。

时间不紧，萧纪安便放开了缰绳，独自踱步在了冰面上。

边为峰在他身后跟着，他的马比萧纪安的听话些，但他还是下了马，默默的跟在了前人的身后。

“天狼星的东南方向，便是孤矢，九星连弓，箭头正对的便是天狼星。”萧纪安看了看夜色，这些星宿之说历史悠久，他饶有兴致的问了问后面的人：“玉井困住白虎，孤矢克制天狼星。你信这些么？”

边为峰颔首，一五一十的说：“不信。但传闻说天狼星指的是胡、夷人，这些野将或许信天狼星。”

野将。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的很。萧纪安不太会刻意留心周遭的人，但他也不会对眼前但事视而不见，他没从史书里捡出边为峰这个人的痕迹，但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一点分量。

不信天命的人，要么自有他自己的命格，要么就是蠢的无药可救。

“你......”萧纪安想试探一下他的底子，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冰面上不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马蹄声。

那是隔着冰面也能感受到的震动，迎着他们过来的，少说也有几万的骑兵。

谁会在这个点上，横渡汾河？

边为峰警觉的握住了身侧的配剑，二人心里都打着鼓，毕竟此次出行，他们身侧并没有足以抗衡的骑兵，单打独斗，只会死的更惨。

迎着风雪，他们渐渐看清了前方的来人，那一身唐军的盔甲一现身，两人皆是徒然松了一口气。

萧纪安先迎了上去，嘴上不饶人：“你不是应该在边塞守着，怎么滚到这里来了？”

刘弘基下了马，也打趣他：“你不是也该在秦王边上守着，怎么在这里和小跟班赏星星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