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血日。
“破城了!”
“冲啊!”
“……”
一处山丘上,黄色的顶篷下,脱脱手中端着一杯美酒,笑眯眯地看着元兵攻上城池。
“恭喜丞相,再下一城!”
宇文化及拎起酒壶,自斟自饮,笑道。
脱脱转身道:“还是多亏了宇文兄肯把令郎借我破军,带班师回朝之日,我定会为令郎请功。”
宇文化及回以一笑,并未多言。
自从大军到达徐州城之后,半日来,脱脱连下五城,其高超的军事才华,令宇文化及惊叹不已。
而原本坐镇后方的宇文成都,见猎心喜,自动请缨愿为先锋,闻言,丞相脱脱心中大喜,对于宇文成都的实力他是有直观认识的。
当初大殿之上,悍勇如王保保都不对手,其勇武可见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一身金色战甲的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鎲,冲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挡着皆死
脱脱双眼看着不远处的金甲猛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宇文兄,城已破,不如随我一起进城走走?”
“有何不可?”
宇文化及起身道。
话音一落,脱脱与宇文化及并肩而行迈步向城中走去。
“啊!”
“军爷,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
刚一进城,耳边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而脱脱二人对此习以为常,脸色更是没有半分波澜。
半日来,连下五城,元军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脱脱从不制止,在他眼中,南人本就如同猪狗。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迈步走到脱脱面前,抱拳问道:
“丞相,我军已经控住全城了,只是剩下的俘虏该怎么处理”
脱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好奇他竟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不答反而问道:“塔拉,你在汝阳王麾下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塔拉正色道:“王爷一般十人中取一人,剩余的全部归于平民。”
“嗤!”
脱脱嗤笑一声,“心慈手软,怪不得连个刘福通都灭不了。”
听到脱脱侮辱自家王爷,塔拉脸色有些难看,但碍于身份,倒也没有出言顶撞。
“全部屠了吧!”
脱脱轻飘飘说道,仿佛只是在决定一群牲畜的命运一样,毫不在乎。
说完之后,脱脱又往前走了两步,补充道:“记得找个僻静的地方,别弄得大街上都是血。”
“杀完之后,把人头筑成京观,摆在城门前,算是给那些反贼看看造反的下场。”
“是!”
塔拉虽然心中觉得如此不妥,但也没有愚蠢到战时违抗统帅命令。
听到脱脱轻飘飘下达杀俘的命令,饶是被人称为心狠手辣的宇文化及,心中也有些凛然。
杀俘从来不详,不仅如此,杀俘此例一开,日后攻城之时,哪个还敢随便投降,此举必定会引得后面义军的拼死抵抗。
宇文化及虽然也不赞同,但也并未出言阻止,并经这是他国之政。
“宿州城破,我们距离泗州,盱眙已经不远了,以宇文兄之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军?”
脱脱一边前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宇文化及闻言,定了定神,脑海中开始回想大元的形势地图,最后却笑道:“我不过是一介文臣,哪里懂得行军打仗的事情。”
话音一落,正在走路的脱脱却停下脚步,双眼盯着宇文化及道:“宇文兄何必自谦。”
接着,又自顾道:“按常理来说,于挥军集庆,最好的路线是从扬州路,淮安路并行,以大运河作为粮道而行。”
“但眼下,不仅扬州路,淮安路被反贼重兵把握,就连大运河上也被设置了水寨。”
宇文化及双眼微眯,轻笑一声,“依大元兵力,凭这些反贼又哪能阻拦。”
元军势大,并且为了这次能够迅速平定南方,脱脱不仅征调了几省兵力,还带来了数不尽的火器。
“是啊!凭这些反贼,哪里能抵挡我军。”
脱脱仰头感慨一声,“沿着扬州路和淮安路,稳扎稳打,我军必胜!”
“但大元的敌人不仅仅只有一个南方的沈铭啊,若大军如此行军,一路打下去,至少得半年才能打到长江岸。”
“怕就怕北方的刘福通趁着大军南下,挥师北上!”
作为当世杰出的军事家,脱脱又怎能看不出这一战蕴含的危险性,只是战报上都说北方形势一片大好,所以此次脱脱才会有恃无恐南下。
但就算这,脱脱也不敢在南方耽误太多时间。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