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神君圣明,自然不会为难我!”
“那就好,大兄若是出事了,失了大兄庇佑,我们在渭河的日子恐怕很难过。”
泾河河神与渭河河神不对付,这几乎是水域中每一只水灵都知道的事情。
恨屋及乌,连带着连渭河水域中的虺兽也恨上了。
时不时就会给他们小鞋穿,若是没有这断尾虺兽庇护,它们恐怕早就被渭河河神坑死了。
“我死不了,你们自然也不会出事,我们先回去吧,神君虽为我抹去了雷息,但雷法创伤,不是那么容易能复原的,好在神君给了我一些时日疗伤修养,我修养的这段时间,你们消停一些,近来渭河事多,万不可给神君添麻烦!”
那几头虺兽满口应承了下来。
它们渐渐离开宫殿。
身后宫殿庞大的宫殿群变得逐渐渺小,只是宫殿最中间那一尊雕像依旧清晰可见。
那是一头巨大无比的乌龟,乌龟的身后盘踞着一条大蟒,那大蟒抬头仰天,头角峥嵘。
玄武!
玄武是天之四灵之一,是水神,比起河伯而言还要尊贵。
和人一样,水灵也兴祭祀。
人祭祀泰一神,祭祀山川河流中的神明。
而水灵祭祀玄武和河伯。
一头头水灵围绕着宫殿盘旋,它们口中叼着所谓“祭品”去祭祀渭河河神。
一只只水灵正在朝拜玄武,以祭品祭祀神只,若开了天眼,就能看见从这些水灵之中渐有力量被抽取,融入那玄武神像之中。
虺兽不住在宫殿群外,它们生活在一处裂谷之中。
这里昏暗,几乎是照不进一丝光亮的地方,灯笼鱼被拘在裂谷两侧,顺着这些微光,能够看得见裂谷峭壁之中大大小小的洞穴。
随着涂山炆到来,从峭壁中钻出不少虺兽。
“大兄,你没事吧?”
“河神没有为难你吧?”
“大兄,你尾巴怎么了?”
……
涂山炆刚刚到达这处裂谷,这么多虺兽便冒出头来,看向他的身躯,神色担忧。
“我无事,莫要担心,且回去修行,早些时间修炼到我这个境界,也能为我分担压力!”
“大兄放心……”
涂山炆说完,就有不知其数的虺兽响应,而后在他的督促之下,钻回了自己的洞穴之中。
“你们也一样,先回去吧,我去找父亲!”
裂谷的最下方,是一条长达数十丈的巨大虺兽,他修为已破第三境,放在其他水域,是能聚敛一地灵气修行的神明,而在渭河之中,算不得什么。
渭河河神是第四境的神明,他手下还有四五位第三境神明,不过被封在了其他水域,管控水灵。
“父亲?”
那巨大虺兽缓缓睁开眼睛:“如何了?”
“尚在掌控之中!”
“那就最好不过。”
虺兽再次合上眼睛,从口中吐出一枚珠子。
“吞下吧,能让你伤势复原的快一些!”
珠子中藏着庞大法力,是他几年才能修来的。
渭河中的水灵,第三境就是极限了。
河神不允许人破境,于是,就算这巨大虺兽能破境,也只能压制修为,像现在这样,将法力压制成珠子,为新诞生的虺兽开启灵智。
涂山炆拿着手中的珠子,回了自己的洞穴。
“白衡。”他口中念叨着这个人类的名字,吞下珠子,开始疗伤,断掉的尾巴慢慢的结痂,花上几个月,或许能让它重新长出来。
……
神像之下,就是河神的宫殿所在。
他听着耳边一只小乌龟对那些虺谈所说的话的复述,不由得莞尔一笑。
“神君为何不将涂山炆杀了以绝后患?”
小乌龟落在他的手掌,看向河神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我奈何不得他,泾河河神早想更进一步,我若是此时杀了涂山炆,只怕会有某些流言传进河伯耳中,那对于我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乌龟的龟壳,仿若追忆往昔一样:“只怪当初心软,不过也好,关键时候,他们也是一张替死符!”
忽而,这河神好似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落在小乌龟龟壳上。
“邛三,你话何时变得这么多了?”
“神君,我……”
小乌龟神色惶恐,话不曾说话,血肉便突然炸裂,化作一团肉泥,水从龟壳中流过,于是河神手中只剩下了一个龟壳。
“我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河神将龟壳拿在掌心,而后捧起龟壳,开始占卜。
“凶吉难料,卜筮之术,断不出未来……”
龟壳炸裂成两半,河神微微叹息,他负手前行,从庭院中走向那高大建筑,如人焚烧香火一般,手中突兀出现三根香,插在神像脚下。
“虽是冒险之举,但玄武大神,你会庇佑我的,是吧?”
玄武不曾有回应,它注视着渭河中的一切生灵,默默地吸食着这水域中的香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