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那开道的玺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白衡心有所感,神情依旧,朝远处看去。
他看见了一把刀,破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席卷周遭所有开道的水灵,而后道路徒然增长了三尺宽度。
那通道最后挤压掉所有的分叉,只留下一条。
白衡知晓那人是谁!
尉长青,渭河最后一成权柄的拥有者。
他脚下的权柄,比之白衡稍小三丈。
粗略估计,他掌控了四成七的权柄。
白衡掌控了五成。
剩余的在通道的尽头。
哪里也许会有支无邪留下的后手。
有了尉长青那一刀,所有的水浪尽皆向白衡卷来。
浪头凶猛,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
白衡弃剑施印。
“阵!”
一股伟力自白衡向外扩散,那巨浪被“阵”字诀破开。
而白衡也走出了最后一步。
于是,道路与树干接壤。
他眼前出现了一口方鼎。
方鼎就在眼前,这让万分激动,同时,望向另一边。
尉长青不曾依靠外物,他只是向前。
巨浪强悍无比,而尉长青则一路横冲直撞
“好久不见!”
尉长青落地,脱下帽子看向白衡。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眼神。
白衡不说话,身子如闪电一般跃起,去抢夺那口方鼎。
“嘭!”
白衡撞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心中哑然,另一边尉长青朝他走来:“支无邪还活着,我们夺了他的权,可方鼎上尚存他的烙印,自身依方鼎而把控剩下的权柄之力。”
“和人世间夺权需除根清算一样,想要夺渭河权柄,就得诛支无邪,抹去烙印。”
尉长青站在白衡身边。
“联手吧,此地无法动用法术,你我若凡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权柄之力,你我联手,先吞了支无邪,再分出胜负如何?”
尉长青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咆哮声在耳边响起。
白衡脸色一变,抬头看去。
那方鼎之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是巨龟!
“支无邪”
白衡微微皱眉。
巨龟出现的瞬间,渭河之水开始沸腾,向他们碾压过来。
他们面对的是掌控了七成半权柄之力的巨龟。
和尉长青说的一样,此地无法调动自身力量,只能依靠权柄之力相互抵抗吞噬。
白衡下意识的抵抗,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权柄之力。
“蠢货,握住玺,去控制!”
尉长青脸色铁青,他握着一把青铜小刀,这刀承载了权柄之力。
尉长青必须抵挡。
支无邪在排斥他,他受到的力量,远大于白衡。
更何况白衡就在他的身后。
他的权柄之力在一点点消散,让他不知道是白衡故意的还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至于吗?只是坑了你一次,没坑多惨啊!”
白衡也不知尉长青哪里坑了对方,他感受到了压力的确小很多。
但即便如此,巨大的潮汐力仍旧锁定他,若无玺,想必他已然被撕裂。
白衡握住了玺。
玺中徒然出现一道身影,始皇帝出现在原地,他伸手向支无邪拍去,一瞬间将支无邪的烙印从方鼎上拍掉。
尉长青心中大骇!
始皇帝看了他一眼。
尉长青急忙舍弃肉身逃离。
该死,他是如何在此地施展法术的?
他虽不懂,但白衡知晓。
九字真言中的“在”字,就是向天地借力。
渭河在天地之中,那始皇帝就能够借力。
借力施展法术,极为正常。
始皇帝借力施展法术之后,便消失了。
这也许是刚刚始皇帝留下来的部分力量。
那枚玺吸收了尉长青的小刀,而后与方鼎合二为一,最后白衡手中隐约出现一口方鼎。
与此同时,整个渭河发出一声轰鸣。
方鼎之上,白衡的身影烙印其中。
与此同时,渭河中的生灵,尽知白衡之名。
那声轰鸣象征着渭河权柄交替。
道路散去。
白衡身处渭河的最深处,此处距离水面有近四百丈,可白衡走在水中,一路畅行无阻。
白衡脑中多出了一些信息,渭河整个风貌尽在他脑中,也让他生出了许多感悟,就比如如何操控权柄。
一瞬间,方鼎中有力量反哺白衡。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股力量的推动下,白衡炼化了“精”。
他已站在第二境的最高处,距离第三境只有一步之遥。
但却是最艰难的一步。
那股力量还在涌入白衡体内。
直到他的两魄与命魂相合,才最终消失。
他握住那枚方鼎,而后意念一动,方鼎消失不见。
这方鼎能随他心意而出现消失。
还有其他的能力,有待开发。
同时,黄河中的一个翩翩少年有所感应,朝渭河看来。
泾河中的一条巨大的虺兽也是如此。
天下水域的神只,都有所感应。
他们感受到了渭河已然易主,但不知道是谁。
“噗!”
远在天外,支无邪口吐鲜血。
他被人夺权了,他想过会有这一天,却不曾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