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法子。会州府就没有个胡商。棉花咱们又不自产。”三娘说。
刘和拍着廊柱,说:“要是谁能说服三叔做生意,咱们什么都能搞来。胡商不来,咱们可以出去。生意就是交易,拿咱们有的,换咱们没有的。就是咱们这纺纱机和织布机,做出来的麻布衣服,也能赚不少的钱呢。”
“你三叔是开明人,他不是不想做生意。只是没有好卖头。”老爷子说,“卖布,卖衣服,我看行。往东卖给吐蕃俞龙珂人,再到东面可以卖给大宋朝,西面卖给吐蕃唃厮啰,北面卖给西夏,就说是河州、兰州这些吐蕃大城,也可以赚一笔。”
“生意有点单,要是能多卖几样就好了。”一向喜欢花哨的刘舞说。
“那个不然。从前,光是卖茶叶,就有两条商道在会州交汇,一条去了河湟,一条走了河西走廊。光卖茶叶,那些胡商都富得流油。”老爷子捋着胡须叹息,“不过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是大唐。我刚来会州时,老人还在说呢。”
刘和兴冲冲地说:“爷爷,我的想法,往大了说,就是要振兴会州府,恢复古商道,打通河湟和河西走廊。”
刘淮西对孙子画的这么大的一个饼,倒是很感兴趣,笑得露出了豁豁牙。
“那你小的想法是什么?”刘云翘腿坐着,品着一杯茶,说。
刘和一看云哥的架势,知道小大人又开始论道了,便调皮地说:“我的小小的想法,就是想吃东西了。三娘,该到午饭时候了。”
刘云笑了,说:“理想很感人,身体最诚实。啥都要从一碗饭开始说起。”
“云哥的意思我懂。云哥是想做生意不赚钱,赚粮食。粮食最金贵。”刘和说。
刘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说:“我跟你一样,也只是肚子饿了。”
三娘说:“你三叔正在搬干柴。下了雨,做饭的柴草都湿透了。午饭怕有些耽搁。”
“三娘啊!”刘和跳起来说,“我可以帮你!”
“咋了,跳这么高的?”三娘说,“你能把湿柴晒干?”
刘和急得手舞足蹈地,指着慕容小池,说:“小池,小池你说。小池你知道的。咱们发现煤炭了。”
“也就是黑石头。”小池懒懒地说,“刘和说是煤炭,我都不知道是干啥的。”
刘太公说:“我也没听过。古书上没见过,老人也没说过。”
“大家能跟我去看一看吗?算我求你们了。看在织布机的份上,相信我,去看看吧!”刘和太急于想展示煤炭的威力了。
“我没兴趣。”刘云说。
“走吧,不管怎么着,我都得把饭做熟。”三娘说着,恋恋不舍地丢下手里的布料,起身就走。
刘舞爱花哨,嘴上说着“石头怎么能做饭”,两只脚还是踩在了石子路上。
小池、小猛子,也都跟在刘和身后,屁颠屁颠地去“见证奇迹”。
只有老爷子和刘云相视一笑。
老爷子坐在织布机上体验起来,人老了,还是喜欢新鲜玩意。
刘云望着雨水沉思。
“我怎么想,石头都不能着火。”刘云带着书生的研究精神,说。
《论语》上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石头着火,这就是一怪。跟圣人说的不一样?”老爷子操纵着织布机,说。
刘云笑了。
到了厨房,三叔已然把一些干柴堆在了灶前,正在叹惋干柴太少,于是抽着“六谷”,想着五谷杂粮的事。
刘和带着刘猛,跑了两趟,把蜂窝里的煤炭抱到了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