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德知道了一个大八卦,极其鬼扯。如果不是从李建成嘴里说出,他都怀疑是野史杜撰出来黑他爸爸的。
原来李元吉刚出生的时候,因为长的太丑,就被他亲娘,已故的唐国公夫人窦氏给扔大街上去了。大概自幼便在北周皇宫中长大的窦氏实在接受不了,这么貌美如花的她会生出个这么丑的孩子吧。
不过也合该李元吉这小子命不该绝,又被当时侍奉窦氏的侍女陈善意给捡了回来,偷偷抚养。待到李渊下班回了家,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从那之后,陈善意就成了李元吉的乳母,也成了国公府上一位特殊的下人。
毕竟是对李老四有救命之恩的,李建成等亲眷对她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并不以下人待之,而是称呼她为“陈阿媪”。
当年事情发生时,李世民和李玄霸都还小,唯独李建成了解前因后果。不过涉及母亲,等闲不会乱说,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至于为什么会告诉某人
李大德是绝不会承认他故意套话的,更不觉得葡萄酒这种东西也存在上头一说。根本就是李建成自己憋的太久,急需找人倾诉。
掌灯时分,偏厅里喝茶醒酒的兄弟两人扯完了闲淡,便转去了中庭书房里说正事。
“喏,这是老咳,阿爷写给你的信!”
李大德想起来李渊的交代,掏出怀里暗兜装的那个窝得皱巴巴的信封。李建成见上面封口的火漆掉落,便笑着虚点了点他。
“这不怪我,他自己没封牢!”李大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呵,信你才怪!”
这边兄弟两人低声交谈,言说李渊信中交代的事,分析接下来的安排。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黄河对岸,一处叫牛家村的某间草屋中,神态憔悴的李密正捏着半截瓷碗碎片磨着手腕上的绳子。
隔着帘子的茅屋外间传来低声的谈笑以及杯盘碰撞的轻响,看守他的人此刻已然半醉,根本就没注意里间的动静。
得益于在牢里挨的几顿毒打,奉旨前来押解的御卫怕他死在路上,就没给他带枷锁,只是用绳子捆了。这就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历史就像是故意开了个玩笑一般,某杠精此前戏说揍他是为了救他,还真没说错。
皇帝跟前的卫兵自然不是潼关守兵那般没见识。蒲山公名声在外,晚饭还多得了一杯酒。但也正是这杯酒,才让李密佯装伤重把酒盅摔碎了,藏下了这枚瓷片。
外间的交谈声渐渐弱了,过不一会儿就传来鼾声。等到油灯熄灭,月光下的灯捻冒起一股青烟时,一道黑影便慢慢从里间掀开当门的帘子,走了出来。
李密的指尖滴着鲜血,那是刚刚太用力,被瓷片边缘割开的口子。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只是脸色淡然的走到趴伏在方桌上的两人身侧。左右看了看,便抬手从一人腰侧的箭壶里抽出一支弩箭,反手捅向对面侧趴着的兵士露出的喉咙,同时伸手去抢他腰间刀柄。
“噗!”
鲜血飞溅在桌上,后者登时惊醒。张嘴欲叫时才惊觉自己喉咙剧痛,顿时抬手捂着脖子后腿,又被凳子绊倒摔在地上。
“苍啷!”
月光下一抹清冷的刀光忽地亮起,李密抽刀在手,转身便斜劈了过去。
彼时响动声才惊醒另外一人,正惺忪着醉眼抬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却见刀光袭来,不等反应,便已掠过他的脖颈。
“噗通!”
尸体向后栽倒,翻在地上。
李密收了刀,没理会兀自抖动的尸体,而是绕开桌椅,走向另一边的兵士。
后者俨然未死,只是死死的捂着喉咙上的弩箭,蹬着双脚后退,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月光下,被溅了一脸血的李密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后者挣扎着欲跪下时,举刀劈了过去。
一刀,两刀
屋子里不断响起劈砍之声。直到倒下的尸体不再抽搐,李密才喘着气直起身来,俨然已成了一个血人。
“啐!”
吐掉嘴边的零碎,借着月光卸下尸体腰间的手弩和箭壶,挂在自己腰上。随后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向院子里看去。
押送他的这队御卫共二十人,队正已死,还有六人在院外值夜,另有十二人在两处茅屋中休息。
他决定再等等,待到值夜的兵卒困乏之际再行动。
转身看了看桌子上狼藉的酒菜,李密走近扶起一个凳子,坐下来倒了一杯酒,小口的喝了起来。
古时候的鸡都很勤快,但这并不是褒义。
农村养过鸡的都知道,所谓雄鸡报晓,根本就是这货睡不着起来瞎嚷嚷。夜间鸡鸣响起时,距离天亮都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