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咳咳,搞错了,再来。
大业十年冬,李大德困守河东郡。越明天,人去屋空,百兴俱废以下省略五百字。
只因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历史就乱了套。
谁也想不到,黄河以北的局势会以这样的方式紧张起来。
分兵之后的流民军汇合七千稷山马贼东进,兵围曲沃。敬盘陀留下五千人驻扎永济城西佛寺,自己则带兵攻占风陵驿,一面遣人去芮城联络王度,同时放火烧了风陵渡码头。
因为情报误差,兼之没有派斥候查探,敬盘陀根本就没发现隐在郡城东南峡谷的施工现场。更不知道就在他军寨后方的深山里,还藏着两万人。
可就在整个河东山雨欲来,气氛肃杀之际,一场更大规模的乱战却率先在齐鲁大地上爆发。
张须陀的牛皮吹早了。
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冻雨,道路结冰打滑,使得大军在路上多耽误了几天。结果等赶到历城的时候,正遇上从祝阿逃回去的县令,哭丧着脸告诉他祝阿失守的消息。
张须陀顿时惊一身冷汗,大军来不及休整就直接越过历城,向祝阿杀了过去。
两城相隔的距离太近了,还不到一百里。中间全是大片平原,无险可守。如果卢明月麾下有骑兵,不用半天就能突到他脸上。
一个边缘小县城,丢就丢了。但作为郡治所在,历城绝不能有失。
而且张须陀也琢磨着,土包子进城,怕是已然看花了眼。他这个时候突然杀过去,对方定然反应不过来,或许能再把祝阿给夺回来。
老张的想法没错,但误判了人心。
抢金店的劫匪在砸开柜台之后,绝不会被里面的首饰迷花眼,只会举起铁锤砸下一个。
八风营斥候骑兵刚过齐河,迎面就看到了卢明月的前锋大军,少说也有五千人。
大概是新胜之威,士气高昂。对方的前锋指挥眼见迎面出现大股隋军,竟没有马上结阵防御。而是加快脚步,奔着吃掉他们的架势直接冲了过来。
“迎敌!”
“八风营上前,结阵!”
急行军的时候,再精锐的部队也很难保持队形的整齐。辎重与器械因为速度掉队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指挥者最讨厌遭遇战,最害怕被埋伏。
没有令旗和战鼓辅助,传令就只能靠走,通讯也只能靠吼。仓促接敌的结果就是,士兵们会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各打各的,毫无配合可言。
这种情况下,反倒是兵少的占便宜。
八风营每个校尉麾下只有五百人,旗号略有差别。待秦琼、唐万仁等校尉领旗手各自奔向结阵区域,身后便有所属士兵跟随而上。
为了方便战阵排布,各营以下的每个小队都有用以区分的战旗。士兵们只奔旗而走,倒是极其效率。待老张打马走上路边一处土丘,立起帅旗时,四千人的阵型已大体整合完毕。
辎重营的方向已有亲兵抗着令旗狂奔而来,战鼓却才刚刚卸下,只能先立在后方。而此刻两军相距已不足一里,都能看清对面义军那乱糟糟的队形和服饰了。
陆明月麾下义军,大都是胸前斜系一条麻布,算是区分敌我。兵器更是千奇百怪,有拿横刀马槊的、有拿铁叉柴刀的、还有的拎着铁锤或者红缨枪的。偶尔能看到穿铁甲的身影,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校尉甲配个伙夫帽,看得张须陀直翻白眼。
就这种水货,居然攻下了祝阿县城?
“擂鼓!”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对方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张须陀左手一挥,后方搭好的战鼓便被敲响。
阵列前方的校尉扭头看向帅旗,只见张须陀身侧有传令兵分持八色令旗挥舞。随即阵列前的各个战营便随旗帜动了起来。
两千人组成一个大雁翎阵,喊着口令踏步向前。秦琼与罗士信各带一营骑兵向敌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只余樊虎和裴行俨带领最后两营骑兵压阵。
双方越来越近,义军这边已经有人跑了起来,而隋军还在保持着阵型缓步向前。阵前的校尉不断计算着双方的距离,把控节奏。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前排义军的士兵面孔陡然间狰狞起来,发出呐喊,各种污言秽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