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北风呼啸。
杜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是哪天。
他只知道自己同在很饿,整个柴房里面到处都充斥着来自腹腔中的咕咕声。
喊了几声想要拉屎,外面那两个小鬼子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任凭他叫破喉咙也没有露面的意思,估计之前离开之后又被惠日那老小子警告过了。
“还好老子不是真的要拉屎,要不然怕是只能拉裤子里了。”杜荷叹了口气,继续努力晃动着身体,两条腿向一个方向用力的蹬着,试图将自己换一个方向。
特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这绳子是谁捆的,是特么不要钱还是买长了,人家捆人最多三圈,到了自己身上,这特么至少有十圈。
不过,好在捆人的那个经验不足,直接把他跟梁柱捆到了一起,让他有了腾挪的余地,以梁柱为圆心转了小半圈,在差点把后背和两条胳膊磨秃噜皮之前,好歹算了换了个朝向,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出现在他的腿边。
“喂,有人没有,老子要拉屎,再不来人老子拉裤子里啦!”
“出来,你们是死人啊,再不来人信不信老子咬舌自尽?!”
“艹,还特么不出来,你们再不出来老子要跑啦!”
柴刀并不锋利,杜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嗓子喊哑之前,弄断了身上的绳子。
重获自由的杜荷第一件事并不是冲出去与两个小鬼子拼命,而是柴刀与绳子收好,眼下敌我情况未明,鬼知道外面是不是已经被小鬼子当成了老巢,脑残了才会傻夫夫的往外冲。
等到这两件东西都收拾好了,杜荷抹黑爬上了屋顶。
要说还真要感谢这个时代的屋顶大多数都是由茅草铺就,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从这间柴房出去,毕竟不管是在木板上开洞还是在地上挖土,动静都不会小,外面两个看守虽然对自己的喊声不在乎,但不等于对其它声音不在乎。
外面,星光满天,自由的空气带着香甜,借着月光,杜荷趴在屋顶上可以看到距离柴房十多米外,两个看守跟傻逼假的蹲在墙角。
再远的地方,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埋伏。
不过,就算是有,杜荷也必须要冒险一试,毕竟试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试那就必死无疑。
缩起身子,杜荷倒退着来到柴房的另一边,借着柴房的阴影躲开两个守卫的视线,慢慢从屋顶爬了下去。
因为紧张,等他下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盟军敢死队,1937特种兵之类的潜行游戏。
只是,游戏可以重来,他……不行。
柴房的后面空无一物,大概二十余米之外的地方就是树林,杜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一口气冲过去的念头。
行百里而半九十,这段中距离看似很近,只要跑的快些就能冲进去躲起来。
但杜荷却知道,如果自己动作过大,被人发现,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的自己一定跑不过那个小鬼子,更不要说这深山老林的自己人生地不熟,连特么往哪里跑都不知道。
这次如果再被抓住,估计就只能躺着出来了。
屏息凝神,按下心中的激动,杜荷趴在地上,用匍匐前进的姿势一点点的向着树林边缘挪动,爬出一段之后,偶尔还要回头看看那两个守卫的方向。
好在两个守卫似乎被冻尿了,一直缩在角落里面,并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
终于,杜荷靠近了树林,最后扭身看了一眼守卫的方向之后,猛的窜了起来,冲进了树木,消失在茫茫大山中间。
……
一夜过去,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杜荷饥寒交迫,疲累欲死,踉踉跄跄找了一处背风山坳,往地上一躺便不动了。
眼皮沉的像是灌了水银,每眨一下好像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妈的,看来老子这条小命是要交待了!
杜荷很清楚,自己如果继续这样躺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也会被山里的野兽吃掉,不过他现在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又不是没死过,只要不死在小鬼子手里就行。
遗憾的是,老子竟然没有提前留下一点什么,早知道会死的这么快,就应该用石头刻个手机,电脑,飞机,坦克,宇宙飞船啥的,吓死那帮考古学家。
艹,真说起来,老子应该是最短命的穿越者了吧?!
竟然只在大唐活了四个月。
早知道这样,小十七就小十七呗,好歹也算有个女朋友,总比两辈子都是处男要好上许多。
你说自己也是,从打穿越开始,这画风就一直跑偏,诸事不顺,骑个马能把自己骑丢,喝顿酒能喝出个仇家,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都说是天妒英才,我这是多有才,才会被老天如此嫉妒!
正暗自吐槽着呢,杜荷突然觉得眼前暗了一下,接着手腕上多了几根指头:“嗯,寒气入体,饥寒交迫,不过体质尚可,还有救。”
什么叫还有救啊,老子离死还远着呢好吧!
杜荷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都被冻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双眼。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道士,道骨仙风的模样,跟年画上吕洞宾相比,就差一头毛驴了。
“您老哪位?”见不是东瀛小鬼子,杜荷的心情微微一松,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