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依旧是少不了伤亡,有些兵卒在抬头的刹那刚好碰到飞来的箭矢上。
而赵军趁着守军的胆怯,攻势相当的顺利。
“不错,就这么打,看看城中这些百姓能有多大的胆量。”看清楚这一切的陈馀,脸上洋溢不可一世的微笑。
可就在他说完话不久,那双紧紧盯着城头的眼睛又是一阵惊讶。
只见城楼上的人开始不再躲避,便是拼着身死,也要将即将登上城墙的赵军兵卒击落。
这种视死如归的画面,从个别的角落开始蔓延,仅仅数个呼吸,守城的白银就都变的不怕死了。
“想想自己的妻儿老小,如果城破,所有人都得死。再这般畏畏缩缩,不用赵军破城,本将先杀了你们。”那守将奔走在城墙的个个角落,鼓动着所有的人。
仅仅交战片刻,整个战场的局势就一变再变。
在整体的风范改变之后,即便是再胆怯的人,此时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不难看出,在被箭雨覆盖下的一些守城百姓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念举起了巨石,便是拼的身死,也要将巨石投下。
半个时辰的时间,鲜血染红了城池下的地面,到处都是横着的尸体,血腥的气味弥漫。
可这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不过才刚刚开始。
赵军投入更多的兵卒冲锋,更多的云梯被架起。城墙固然宽广,可此时也爬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一片。
……
烛县十里之外的树林中。
一个柴夫打扮的人拨开草丛,沿着一条小路极快奔走。不多时,他出现在一队兵卒的面前。
“情况如何了?”郝峰动了一下身子,目光看向来人,语出急切。
那柴夫打扮的人稍稍喘了口气,随后道:“赵军的攻势很猛,进攻的方式有序。不过,禽大夫他们正在誓死抵抗,赵军死伤了不少,双方都是拼了命的样子。”
“可知道赵军具体损耗了多少人。”
“这……属下也不敢靠的太近,不太好判断,不过城下已经满地的尸体,应该有两三千人。”略略迟疑了下,来人不太肯定的道:“不过这会应该变的更多了。”
“大王,我们出兵吧。杀出去,打赵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旁的代蓦早就等的饥渴难耐了,一手握紧了佩剑,满脸的请战样。
郝峰却依旧在思索,“那我们这边的情况呢?本王是说烛县的禽大夫他们。”
“因为事先准备了大量的巨石跟滚木,所以情况还不算坏。可他们毕竟没有兵器,如果拖延的时间长了,赵军功上城墙并不难。”
“大王。”代蓦又在一旁焦急的劝慰,“没有兵器,一旦有赵军上了城墙站住脚跟,那对守城的百姓来说绝对是毁灭的灾难啊。”
郝峰自然也在想这些,大致的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该有一个时辰了。
守城百姓虽然损耗不多,可不断的搬运巨石跟滚木,体力消耗肯定是不会少的。
终于,在代蓦期待的目光下,郝峰下达了进军的命令:“传令下去,大军按照原计划行事。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违令者,斩。”
……
烛县之外。
赵军在陈馀张耳等人的诱导之下不顾一切的冲锋。虽然前面死的人很多,可赵军的势头不减反增。
因为谁都知道,先头的兵卒就是炮灰,他们虽然身死,可却大量的消耗了守城器械。
如此一来,他们登上城头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而只要进了城中,财富、美人、粮食、美酒,这些都是他们的。
击鼓手换了一批又一批,那进攻的鼓声却是丝毫不减。
……
“禽大夫,百姓们体力消耗太快,我们只怕撑不了多久了。”守将冲过一片混乱,又来到了禽华的面前。
“撑不住也要撑!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可以走吗。”
只一句,那守将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愤恨的咬了咬牙。
……
陈馀的目光中,一个赵军兵卒登上城墙,挥舞着手中的剑,一瞬间击杀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守城百姓。
只一人,愣是将城楼上杀出一小片空地,让不少守城百姓纷纷后退。
虽然仅仅片刻,那赵军兵卒就被人从身后用石头砸裂了脑袋,可陈馀脸上的笑却更弄了。
因为这说明距离城破已经不远,大军很快就能拿下这座城池。
“传本将令,最先登上城墙者,可挑选城中一女子告假回去享清福。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陈馀猖狂的大笑声中,一个斥候策马来到陈馀身旁,急切的禀报道:“启禀将军,有大量燕军从我们后方杀了过来。”
陈馀跟张耳几乎同时转身看去,只见身后原本空荡一片的荒野上尘土飞扬,一面面写着燕字的大旗在其中时隐时现。
“不是说燕王把大军都召集到了蓟城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陈馀顿时有些慌乱。
张耳却长出一口气,冷冷的道:“来都来了,再想原因不是晚了吗。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清楚,他们从树林中突然杀出,速度很快,我们根本就来不及观察,但至少也是上万人。”说话间,斥候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哼,我们也还有万余的军队。”将目光转向陈馀,张耳接着道:“贤弟,下令撤吧,从身后杀来的燕军中杀出一条路来,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