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一样，杨菲尔将身子斜斜靠过去，下巴搭着他的肩头，柔声细语道：“甫祯，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眼神幽怨语气娇憨，如兰的气息吹拂在修季常的耳畔……

修季常在杨菲尔移过蒲团时，身体就开始僵硬起来，待到她靠到自己身上之时，他更是觉得贴着杨菲尔柔软身躯的半边身子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好一会儿，他终于慢慢找回知觉，调整自己的僵硬的身体，转过身抽手将杨菲尔轻轻推离自己，让她坐好，道：“秀儿……我是修季常。”

杨菲尔不知为何，看到“张甫祯”如此怪摸怪样，心里感到怪异的同时，又一直觉得有些好笑……这一晚上她一直忍不住的想笑……道：“你今日好生奇怪，明明是你自己，却又说自己是修季常……好好的张甫祯不做，为何却要去做修季常。”

修季常闻言，心中掠过一丝黯然，回过身，空空悠悠的看着火堆，“是啊！做张甫祯多好，如果可以，我也想做张甫祯啊……”说着，不由自己轻轻嗤笑一声，对自己这种无稽的想法感到无奈还有心酸。

鹿肉在火上渐渐烤熟，香味浓郁飘逸出来，学着秀儿素日的样子，不时在肉上刷油和盐水，以保持肉质鲜嫩，看色泽应该已经可以吃了，取杨菲尔的铁桦木匕首片下表面烤熟的一层放在碗中，递到杨菲尔面前，有点闷声闷气的道：“可以吃了，尝尝如何。”

杨菲尔心中疑惑不定，茫茫接过碗筷，吃了一口，却无心品尝滋味，只想着“甫祯”今日种种可疑行迹，心中打鼓，不知“甫祯”究竟所遇何事，竟如此反常……

素日问一答十，今日却和他说话也爱搭不理，还有，刚才他又为何要说自己是修季常？

仔细想了想，也无从入门，着实不解……也许这是他今日这样行经的原因？不然何来此说？

看来，这是一个突破口……

难得的在此幻境之中，杨菲尔依旧可以保持推理的准确性，当下她不由耐着性子，柔声问道：“刚才你说你是修季常，却是为何？”

“秀儿，你吃了晚饭便早些睡吧。”修季常依旧不答。

杨菲尔的耐心有限，有些恼了，将碗筷往地上一放，道：“你向来也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忽而好像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你父亲又说你了？还是那老说词吧？什么商户之女，抛头露面，后继无人之类……你不高兴了？”

虽然此话张尚书也不是第一回说了，但两人从未因此而产生嫌隙，但是谬论说多了也会成为真理，谁能保证长时间这种言语暗示之下，不会让张甫祯产生同感呢？

杨菲尔虽寥寥数语，却让人不难听出其中的意思，修季常不料秀儿在张家还有这些让她烦恼之事，心下大感诧异，原还以为张甫祯会将她捧在掌心，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

旋即不禁又有些替她感到不平，那张家虽然是高门巨户，诗书传家，可秀儿这样才貌双全举国无双之女子又哪一点匹配不了张家了？

他张家若不是有那家世背景，又何以堪配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