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道:“我们倒是想啊,可人家不答应,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正想去和她再说说这事呢!”
张甫祯奇道:“她为什么不答应?是嫌活重?还是银子给的少?还是不自由?”
张嬷嬷笑道:“你倒是考虑的周全,不如你去问问她去。”
说话间到了厨房,杨菲尔和两个厨娘一见托盘中的空盘,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总算是吃了,否则,杨菲尔也是黔驴技穷了。
见张甫祯也跟了进来,杨菲尔和厨房中人见了礼,张嬷嬷笑道:“今日甫祯的早饭就在这厨房里用了,还要再麻烦胡小娘子,照着刚才大娘子的餐食,同样再做两份。”
杨菲尔笑着应了,又煎了两份牛排,又叫那个西北厨娘做了两份拉面,做了两份来,就放在厨房的案桌之上,张嬷嬷教甫祯用那刀叉切肉,张甫祯倒学的有模有样,一会儿就已熟练起来,慢慢享受着美食。
张嬷嬷见此时倒是说话的时候,便遣了厨房里的人都出去,又和杨菲尔说起来做厨娘一事,道可以将月例银子再加一倍,关键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都要以大娘子身体为重,杨菲尔见实在无法推脱,只得答应道:“那我就每日餐点过来,待夫人吃过,我便回去,好歹也近,有什么事也可随时叫我。等我教会了这里的厨娘,或者夫人恢复了饮食习惯,我便不再过来。”
张嬷嬷见杨菲尔终于答应,高兴道:“这样也好,只要大娘子每日的饭食有胡小娘子操持,我便能不再忧心,也要多活几年了!”一拍大腿道:“嗨,我这就去告诉青鸾那丫头,也好让她早点放心罢了,这丫头这两日也是操心坏了。”说着向张甫祯告了退,摇晃着微胖的身子出了厨房。
一时间,厨房里就只剩着两人了。
张甫祯举叉送了一块牛排入口,不紧不慢道:“你这样百般推脱,是为何故?是为事多?还是为钱少?抑或是限制了你的自由?”
杨菲尔正看他切牛排,吃牛排的动作,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优雅是与生俱来的。虽然这张甫祯才十三岁的年纪,可这小小厨房里竟似盛不住他,锦衣华袍,五官俊朗,皮肤光洁,还有那高人一等、娇宠纵容而出的高贵与自信,让他身透隐隐光华,比之春日时,不过半年,气质竟大为不同,因为身高的变化,让他那貌似假装成熟的言行举止更为合理,已经让人无法笑话他,更无法忽视他。
愣神间,闻言一怔,倒想不到张甫祯会有此一问,认真想了一想,道:“若真要选取一项,那就是自由。”
张甫祯道:“每日你来了,做了餐食便可回去,何时限制了你的自由呢?”
杨菲尔道:“那只是来去自由,我的时间却不再完整,我还有许多打算,便不好完成,譬如,我本欲在稻收之后,在府城租一处店铺,经营一点小生意,还要为我大哥和两个弟弟找一处书院读书,看房,装修,找书院都是需要时间,可现在却只能在家中候命了。”不知为何,这些从未对人言的心里打算,竟一时之间,就这样竹筒里倒出豆子般,言无不尽了。
或许隐隐中已把张甫祯当做可以理解自己的同龄之友?
张甫祯听的一时呆愣,道:“你想举家搬到府城?”
杨菲尔点一点头。
“离开田地,你们一家将要以何为生?”张甫祯又送一块肉入口。
“我已有了打算,相信不会比种田养鱼要差。”杨菲尔道。
张甫祯不知为何,倒是无道理的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