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尔笑道：“我看这里炖着滚滚一锅筒骨汤，便先冲了一碗砂汤出来，里面打了两个鸡蛋，先叫夫人垫一下，我再慢慢做其他的，夫人等着也不急了，我也能慢慢做来。”

青鸾笑道：“也不怪我们大娘子对你另眼相看，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多的思虑，衬的我们傻子似的，幸亏你不在大娘子跟前做事，若有了你，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杨菲尔但笑不语，手上不停洗米，青鸾笑着猴了她一眼，端着砂汤出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杨菲尔做好两碟肠粉，两份锅贴，又两份蛋挞，分放在两个托盘里，让马娘子去叫青鸾上早饭。

青鸾进来便道：“胡小娘子，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我们大娘子要见你呢。”端起托盘又道：“可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这句话是跟杨菲尔学的，终于找到一处可用的地方，还是还施彼身，青鸾很是得意。

杨菲尔无奈笑笑，端起另一个托盘随后。

进了张夫人的堂屋，一阵不知何香扑鼻而来，如在云端，满屋之物耀眼夺目，不敢细看，和青鸾将各个盘碟端下放到餐桌上，张甫祯满面春风，陪坐在张夫人身边。

张夫人笑道：“我一早听甫祯说你家把我出的人情退回来了，不知何故？”

杨菲尔料想必有此问，答道：“夫人出礼太过厚重，我们小户人家出礼也不过三五百文，哪里受得起那么重的大礼。”

张嬷嬷一旁道：“这一点已不算多，就是怕你碍着面子不收，也只按照我们寻常出的人情减了一个零，我们大娘子出手总不能也封个三五百文，岂不寒碜？”

青鸾一旁从桌上拿起那个红荷包，笑道：“大娘子给你的，你就只管拿着，原说我和张嬷嬷和马娘子她们在一起也凑个份子的，大娘子说你不是那惯喜凑热闹的人，只怕去了会给你添麻烦，这才罢了，若你连大娘子的人情也不受，岂不显的你太薄情？”

杨菲尔再无话可辨，笑道：“即如此，那小女便谢过夫人了，也借夫人的人情发了一笔横财。”

众人皆大笑，青鸾道：“看看你这张嘴乖的，若有你日日伺候夫人，还要我们作甚？”

张嬷嬷笑道：“院子里洒扫还缺两个人，我们就去扺上，总算也有一碗饭吃罢了！”

几人说笑间，一顿早餐已过，张甫祯向母亲告了退，自去上学去了。

杨菲尔见张甫祯出去，便从怀里掏出那块玉凤，青鸾接过，呈到张夫人面前，杨菲尔道：“因小女昨日生辰，公子送了这个当作贺礼，小女见此物不似凡品，故拿来给夫人看看，就怕是什么价值不菲之物，公子误拿了送人。”

张夫人将那玉凤拿在手上把玩，心中已了然，笑道：“胡小娘子，你与我家大郎相识至今，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杨菲略一思索道：“古道热肠，博学广见，不拘小节。”

张夫人道：“可曾见过他愚笨？”

杨菲尔道：“公子才智远超同龄之人，何来愚笨之说？”

张夫人道：“那你为何还要疑他会将价值不菲之物误送他人呢？”

杨菲尔道：“事关钱财，小女不愿落人口舌，还是问清楚的好。”

张夫人道：“若非关钱财呢？”

杨菲尔抬头迷惑不解：“那关乎什么？”

张夫人笑叹道：“儿大不由娘！甫祯的东西，他自己作主，能不能收这玉凤，你自去问他罢了，我这里却是不能替他作主的。”

张嬷嬷一旁笑道：“总之，即是送给了你，你便好好收着，哪天若有钱不凑手之时，也可当了，卖了，都随你，反正是你的东西就是了。”

张夫人笑容和蔼：“我知你不是那贪婪之辈，可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这样岂不累的慌？”

既然不是什么不可送人之物，杨菲尔便安心应是，重又收了那玉凤。

只是回去后便用红布包起来，揣在箱底，她一贯不喜带着各种饰物在身上，嫌这些东西多余碍事，连耳坠子也不戴，但家中有老人，未免太过素净，只日日在头上簪一朵胡永强带回来的玫红色木槿绢花。

更何况这玉凤看着十分金贯，也怕自己每日做事，不小心磕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