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菲尔道:“那我们给这处起个名字吧。”
张甫祯微点点头,看着渐暗的天光,略一沉吟,转而微笑看杨菲尔慢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这谷就叫棣棣谷如何?”
杨菲尔并未在意少年人传递出的绵绵情意,只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张甫祯念了一首耳熟能详的,不然还真是煞这风景。
笑道:“棣棣,一释文雅安闲,一释丰富盛多,于此谷,皆是贴切,棣棣谷这名字很好。”
又问道:“那这石室也要有个名才是,烦请张大才子,再想一个名来。”
张甫祯笑道:“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骋望筑如何?”
杨菲尔在心里哀叹,只能眼望张甫祯,可怜兮兮求解。
张甫祯甚少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柔情如水,又甚为满足,牵起杨菲尔一只纤纤玉手,握在手里,微笑道:“登上长着白薠的高地远望,与心中人儿定好约会准备晚宴。”
杨菲尔道:“高地远望,准备晚宴,嗯,甚合此境,骋望筑三字我喜欢。”
张甫祯笑道:“与心中人儿定好约会,难道你不喜?”
杨菲尔心道:“这个坏小子,竟还知道调戏本姑娘了。”却不好接他此话,怕撩的他兴起,越发胡说,又道:“那这瀑布又叫什么名字呢?”
张甫祯道:“我刚才已想了两个名字,这瀑布就交给你来取名吧。”
杨菲尔道:“那你许我想想。”
过了许久,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张甫祯也不催她,只顾欣赏那暮色,杨菲尔忽道:“有了!”接着便吟道:
“日照群峰秀,云蒸一洞深。人言玉辇昔登临。盘石在潭心。白练飞千尺,青铜彻万寻。月明笙鹤下遥岑。吹送水龙吟。”
又问:“此瀑布就叫潭心瀑如何?”
张甫祯面露讶色道:“早知你会做诗,却不知你的诗如此旷达大气,名字起的却又闺秀端雅,有放有收,收放自如,在下诚服。”
杨菲尔汗颜,当初自己是个古诗词迷,大学里还根据自己的兴趣,选修了古汉语,平日里背了不少诗词,未成想穿越到古代,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可毕竟是抄袭之作,心虚道:“你只说行不行。”
张甫祯看着小丫头微红的小脸,以为自己的夸奖让她有些害羞,更是心生怜爱,道:“想你我去年秋日,一潭秋水如碧,怦然心动佳人,天地此瀑为证,却也是恰当,此名起的不错。”
杨菲尔笑道:“我这名字起的倒不见得有多好,只是你的注释却的确很好。”
待到八月中秋日,张甫祯又约着杨菲尔来了一趟这棣棣谷,中午还又进了那石穴捉了娃娃鱼出来烤吃,又在骋望筑门前钓鱼赏景,消磨到日落方回。
只是杨菲尔并不知晓一事,原来此地风俗,已经定了亲的人家,在端午节中秋节两节,男方需带上给女方家人的礼品,及给女方的首饰衣料等,去女方家里接女方来男方家里过节,当日下午再送女方回去,是为常理。
而张甫祯显然违背了这一常理。
此事不光吴家的小女儿吴谨慈面子上挂不住,也关手吴家的脸面,张夫人也是着急,可头一天儿子答应的好好的,说去接吴小姐来过节,礼品摆了一屋子,安排好当日的车马,一应齐备,谁也没想到到第二日却再也找不到正主了,只得让张安带着几人家了仆将礼品送去,对吴家称病,不能来接等等,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