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胡永强到了大堂上,却不料看见却是修季常押着那秦三站在堂上。
原来,早在那秦三被无罪释放的时候,修季常和父亲商量,派了人一路跟踪,那秦三离开了安淮府一直去了山南西道的汉阳县。在那里置了一处宅院安了家,买了一个女人为妻,又开了一个酒楼作生计。这便令人十分生疑了,一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无家无业之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笔的银子?这银子从何处而来?被派去跟踪秦山的那人发回信函,如实回报。修父便命他接近此人详细询查。
负责此事的那人本事也大,竟然真的渐渐和那秦三做成了朋友,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生意,讨论世道的艰难,说的秦山感同身受,引为知己,在一次次酒局当中,终有一次秦三说漏了嘴,说是这些钱是帮人办事的酬金,其实内心也有愧,毕竟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没办法,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那人又继续套秦三的话。终于让他说出了,被他所害苦主哪家的姓名,果真便是胡家,原来竟是受吴家幺女吴谨慈的指使。
负责那人向修父传书汇回报之后,修家又派了几人去将那秦山捉了回来,又一张状纸告到了府尹衙门,人证物证俱在,要官府详查。
另外还有一份罪证,乃是吴家被棒打赶出吴府的原护院蒋彪所出,他自从被吴家赶出了吴府之后,十分消沉,因为自己一直赖以为生的之业就是帮人家看家护院,在此事上有了瑕疵之后,还谁家敢用?却有一个熟人来给他往京都里介绍了一份差事,原来是给和吴家联姻的张家做事,张府的公子也是一个爱好武艺之人,经常和他在一起切磋武艺,且还比他的身手稍长,说到他来到张家做事的原因,蒋彪一肚子苦水和冤屈,正无人倾诉,张家公子又平易近人,不由自主便向他推心置腹起来。
原来他在吴府里当护院时,曾对里面的一个丫鬟一直十分有心,本打算今年就找媒人向吴夫人提亲,却不料出了这样的事,自从蒋彪被赶出吴府将身上的伤养好之后,却发现那丫鬟已随吴家人上了京都。受伤失业,心上人也走了,此生恐怕再也心愿难尝,这让蒋彪对这入室的贼人恨之入骨,却怎么也想不通这贼是怎么进去行窃的,不想此次有熟人介绍他来京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自是感激不尽,不但重新找到了饭碗,还有机会再见心上人。张家公子便问他他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好帮他赎出来人,叫他二人双宿双飞。那蒋彪听闻此话,纳头便拜,道公子这是救命再生之恩,日后必肝脑涂地,以死相报。
蒋彪心仪的那丫鬟便是吴小姐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侍婢,叫做小月,张甫祯找人赎出这丫鬟之后,便又将她嫁给了蒋彪,打着日后好给她们家小姐献殷勤的幌子,向她打听了解吴小姐饮食起居性情习惯,尤其是对吴家失窃一事尤为打听的仔细,小月见张家公子一再追问此事,思想片刻,恍然大悟,难道张家公子是对自家小姐的清白有疑?
她之前从未留意过蒋彪其人,并不知道蒋彪对她有意,自然更不知蒋彪为何被逐出吴府,为了替自家小姐辩护,便对二人说,小姐的首饰并不是为贼人所盗,而是让小霞几次出去当在当铺里了,小霞此事虽做的隐蔽,但却被她在厨房做事时,透过窗缝看见过两次,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小月并未声张。蒋彪这才知道。原来哪有什么贼人入室行窃,竟是吴小娘子身边之人监守自盗,却连累的自己无端受罚,气的拍桌怒起,就要去告官,也好洗清自己的冤屈。
张甫祯对蒋彪欲去告官也持赞成支持态度,小月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敢阻拦,蒋彪便将小霞告到了京都府尹那里,府尹衙门提审了婢女小霞,小霞自然矢口否认,衙门便暂时将小霞收押在监,又着人去安淮府调查当地的几家当铺,叫小月去认物,她们小姐的物件,每日进进出出的都带着,小月自然识得,果然几样首饰都在,当票是一式两份,小霞按的指印,且都是死当。小霞铁证之下,只得认了罪,但说是自己所偷,银两挥霍殆尽。
因小霞说不清她盗窃的原由,钱财的去向也十分堪疑,衙门只好用了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虽是奴婢,但在吴小姐身边伺候,也是半个主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很快小霞便承认了事情的原由。
两边府尹衙门一交涉,因此事涉及的吴家在京为官,便将秦三交由京都府尹衙门一并处置,那吴敬廉不知自家女儿常在闺中,竟偷偷做下了如此大案,只可惜真相已经大白,回天无力,天子脚下,他一个小小四品官什么事也做不了,只得让女儿认罪伏法,好歹看在年幼无知,又是朝廷官员之女,只被判了三年的监禁,立即执行。小霞乃是纵主行凶,罪加一等,被判监禁五年,立即执行。
而秦三就没那么幸运了,没收全部不法所得,判了斩监侯,秋后执行。
张家理所当然退了婚——怎能让一个如此心胸狭隘心肠歹毒之人进张家的门?更何况还胆大包天竟以身试法买凶杀人?让自己身陷囹圄之中,好好的把自己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带罪服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