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家那边,从来信上推测,预计在腊月十九可以抵京,张夫人和杨菲尔商量着,等安淮府张家人一到,她们就搬去东园,槐荫胡同老宅让所有胡家来人入住,权充杨菲尔的娘家,比让亲家一直住驿馆方便舒适,都在城中,来往起来也比较亲近。到时候花轿就从槐荫胡同出门也好看。
这样贴心妥当安排,虽说也是应当,但贵在张夫人事事思谋在前,从未让杨菲尔开口要求,只这一点,就让杨菲尔感念在心,也对张夫人更加尊敬。
腊月十八,杨菲尔和张甫祯出城,于离京都将近一日路途之远的华阳驿,接到胡家进京的队伍,早上出的城,至傍晚到达驿馆,在临近驿馆的官道上和胡家黑压压的队伍远远望见,杨菲尔不由暗暗吃惊,这是带了多少东西?来了多少人?
空旷的原野上夕阳如血,残雪斑驳,就见当先有两个少年英姿飒爽策马驰来,马蹄得得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藏青色锦缎棉袍,外罩秋香色水鼠灰色貂毛斗篷,戴着同色貂皮帽子,一个着黛蓝色锦缎棉袍,外罩着赭石色灰狐毛斗篷,戴着同质地的帽子,正是胡广胡敞二人,两人看见姐姐,高兴的面色微红,双眼发亮,还像小时候一般,叫着“姐姐,姐姐……”勒马停下,又叫张甫祯:“张哥哥好!”
两匹马围着杨菲尔团团直转,鸣声咴咴,仿佛对主人的喜悦也感同身受,胡广心疼杨菲尔,道:“你们怎么接的这么远啊?骑马也会累的,又冷……”
胡敞接口道:“姐姐怎么也不坐马车前来?好歹暖和些……”
这两个小子!还会说教起她来了,真是长大了!
大半年未见,两人声音竟然不知何时变得低沉暗哑,个子也窜出半个头,细看微黑俊俏的脸膛上竟隐隐长出一层黑茸茸的胡子来,呵呵,马上就要长成小伙子了!
四马并行,胡广胡敞将张甫祯杨菲尔拢在中间,信马由疆往回走,杨菲尔笑道:“只要天气好,还是骑马更加畅快,再说每日住在城中,也甚少能有骑马的机会。”
自从学会骑马,杨菲尔就爱上这项运动,时不时的就想策马奔驰一番。天虽冷,杨菲尔出门也包的严实,只这一路跑下来,已经热的穿戴不住,帽子围巾口罩都脱了下来,装在包里,挂在鞍后。
未走几步,迎面又前后奔来两匹马儿,马上两位青年俊郎君,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牙色长袍,黯色斗篷,长身挺拨玉立马上,风姿卓然。一个柳眉入鬓,目神潋滟,净瓷般脸上丹唇曲线美好,诱惑天成,湖蓝锦袍,靛蓝斗篷,修长而矫健,引人魂牵,渐渐漫步到杨菲尔张甫祯近前,轻挽缰绳,先一位含笑道:“妹妹!”后面的那位亦含笑道:“表妹!”
正是胡康与沈静!
几下互相招呼之间,后面车马也陆续近前,胡沈两家竟全员到齐,杨菲尔自是惊喜非常,弃马上了沈氏和胡永强的车上,沈氏泪眼婆娑拉着杨菲尔的手,道不尽切切思念与关心,说着话一起进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