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卫明歌虽然心里不适应，但好在还有庄兰陪着，倒也没放在心上。她在给她找借口，或许寒成蹊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一定，不过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是好不容易才编出来的。

寒成蹊变了很多，那么他呢——

能把紫衣穿的这么好看的人，卫明歌只见过一个人，那就是付叙。不过今日瑞帝陆复明也穿着这么一身，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

陆且徐长高了些，脸部轮廓深了些，眉眼修长，有淡淡的凉薄韵味。

卫明歌坐在右侧，并不想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过有人可不想如她所愿。

“各位，今日只是为了迎我的六弟，大家放开点，随意些吧。说话的声音充满威严，这帝王的气势倒是足。

瑞帝说是这么说，又有几个人真的敢放开。

自瑞帝败给金元后，五年之内，睿火要好生休养生息，目前看来陆复明的法子是不错的，至少近几年报上来的粮食还是可观的。

歌舞升平，惯例繁华。众人举杯，人心几度。

陆且徐微微点头，小声的对着身后的侍卫说着什么。

宴至中场，陆且徐微微起身，本就修长的身子更显单薄。

众人皆知质子的日子不好过，陆且徐加之又在长身体，便是更加的营养不良，除了身体拉长了些，身上更是一点儿肉都没有。

一人从后面扶住他，他有些支持不住，大半的力量都靠在那人身上，几声干咳过后，陆复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是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他扶着那人，离大堂中央只是几步的距离，倒是让他大气不敢粗喘。

他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没多大，胜在纹路精细，光彩夺目之下，是纯朴的质感。

陆复明急忙让小李子帮扶着一把，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且徐的身体已经这样差了。

跌跌撞撞到了中央，他缓缓的倒出酒，缓慢的动作让人不由得停了呼吸。

“皇兄，我敬你，多谢你把我从金元救回来，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在睿国，誓死报国。”

明明是激荡昂扬的话，偏偏被他说出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

陆复明倒是泰然自若，“这全是皇弟你自己的功劳，怎的全算在皇兄身上了？”

他的话轻轻的，俨然一个关爱弟弟的兄长形象。

陆且徐不接话，只是一口饮尽杯中酒，“我归来，皇兄便是我归来的动力，我还时刻准备着为国捐躯呢！”

话还没说完，扶他的人便小声对着他说了什么，不过陆且徐只是摇了摇头，陆复明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不碍事的，……大好……”

陆复明离得近，也没能听得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这身子骨也不太好，便让人送了些补品去他房里。

“三弟，你才回来不如先在皇宫住着，母后想你得紧。”

正好问问他金元的现状，挑起战火不是他的本意，但君子报仇，十年太晚了。

陆且徐拿着杯子摇了摇，没有酒的杯子偏偏被他摇出了葡萄美酒的假象，有人恨恨的说了句什么皮相惑人……

静默，陆复明在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