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香认真道:“妈没那个资格、条件,有,我肯定去。”
“你安心陪爸爸吧,只要你们身体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妈就那个结扎后遗症,没其他病。这个病也没大碍。你爸身体没话,你也放心。”
正说着,母女俩耳边响起傅宏粗犷的声音:“珍珍,录取通知书在哪里?”就见他手上提一只竹篮,风尘仆仆、笑逐颜开地从西边快步走来。
傅智从长方桌上拿起那封信,起身迎接父亲。
傅宏扔下竹篮,不顾篮子里的洋葱滚到地上,一把抢过信去,两眼放光,双手颤抖,扫了信封一眼,就抽出通知书,看了封面,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内容,转头又读一遍《入学须知》,最后大叫一声“好”,一只手把女儿肩膀一搂,说:“闺女,你替你自己、替我们全家争气了!”
何德香笑着嗔道:“没见你这样颠狂不实的,闺女大了,也不注意些分寸!”
傅宏松开女儿,转身进了堂屋,对着大柜西侧供奉着的父母遗像,展示通知书,声音发颤:“两位老人家,你们开开眼,这是你们孙女的大学通知书啊!”
突然,他两只手撑在大柜上,低头啜泣起来。
母女俩慌忙过来劝解,说,“喜事,应该高兴,怎么能哭呢?”
傅宏说,“我这是喜极而泣!不瞒你们,我一到街上就先去了邮电局,查问有没有傅智的挂号信,人家查了一下,说邮递员刚送出去。我赶紧买了一些肉跟洋葱就往回赶。唉,珍珍,好闺女,你的苦没有白吃!”
傅智:“我没什么,爸妈跟我吃了这多年的苦,我心里很不过意。”说话间泪光闪烁。
何德香笑着说:“你们爷儿俩怎么了?”自己却也撑不住抹起泪来。
傅宏摆摆手说:“好了,珍珍妈,快弄饭,梅豆角烧肉、洋葱炒蛋、茄子炒青椒,我再下河拿条鱼烧个鲜汤,珍珍,你到小卖部去买瓶酒,咱们先自家庆祝庆祝。”
傅智答应去了。
夫妻俩分头忙碌起来。
傅宏却因激动而手颤,几次有鱼碰到手边也没抓着,只好摸回十几个大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