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辉很兴奋,拿着德光的傻瓜相机到处抓镜头拍照。
小韬和几个亲戚家小孩嬉笑打闹,在宴席空间跑来跑去。
乡政府、水管站、湖滨村全体干部都来贺喜吃酒。他们难免要把李国基和傅智拉着,说一些荤素混杂的话,做一些不文明的动作。傅智虽然十分反感,却尽力克制。因事先被母亲“打预防针”叮嘱过:去那边,估计有人会闹你,闹德光爸爸,农村都这样,叫“闹发、闹发”,图个喜庆,你是有文化有知识的,要懂得成全大事,千万不能恼,一恼就小家子气了。因此,傅智只好逢场作戏,红着脸应付一番。只要不是太出格,她还是能忍受的。
贺客中有一位分管水管站的副乡长,叫邵大华,比李国基还小几岁,但仗着是李国基的顶头上司,闹得很凶,李国基也只好笑脸迎合。
宴会开始前,邵副乡长站起来叫唤:“我提议,让新郎官给大家介绍介绍恋爱经过,大家说,要不要啊?”
众客人当然跟着叫唤:“要、要、要!”
德光也不扭捏、隐瞒,不顾傅智丢眼色、碰膀子,把从小就喜欢傅智,在玩具厂时托玲玲转送礼品、书信,到部队后不断地通信的经过,乐滋滋地概述了一遍。
众客听着听着,就一片哗然,有的哄笑,有的叫好,有的感叹。
跟玲玲坐一张桌子的姑娘、年轻媳妇们,露出羡慕、赞许的表情,她们小声说:“没想到德光这么浪漫。”“不光是浪漫,那样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真是难得!”“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气。没谈对象的姑娘,你们眼睛睁大些!”其他人一起笑起来。
下面却发生了一个没人预料到的场景。
德光讲完了,李国基冷笑道:“怪不得一个考不上大学,一个高三复读,原来都心不在焉,互相干扰的!”
德光笑眯眯地不说话,傅智却忍不住接道:“大爷,你这话说得不对,我高三复读是因为不想上其他专业,要不然我不需要复读。至于礼品,是德光主动送的,信,是德光主动写的,上大学之前,我没有写过一封信,更没有送礼品给他,他考不上大学,我没有一点责任,你不相信可以问德光。还有,玲玲在这里,她也可以作证。”
客人们没想到新娘子当众驳斥公爹,有人呆住了,有人议论新娘子厉害,也有人窃窃私语,说她太顶真,不随和,少礼节,不好伺候。
李国基没想到傅智当着这么多客人,就打他个措手不及,没给他留面子,心中很气恼,却一时无话对答,尴尬地站着。
这时,有人叫玲玲如实回答,新娘子的话是不是真的,玲玲只好笑着站起来说,是事实。
德光也替新婚妻子打圆场,同时替父亲解围,一本正经地对众人说:“我老婆说得对!”引起众人大笑。
邵大华想给李国基扳回面子,说:“新娘子称呼公爹叫大爷,这不对,既然已经结婚了,应该叫爸爸,大家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