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晴好天气,没有汽车干扰,他的呼唤女儿准能听见,也许,事情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然而,命运永远不受如果安排。
他愈走愈远,背影很快被纷纷扬扬的雪花遮掩了。
多多透过越来越密的雪花看见,陆陆续续有7、8位男女从斜坡下来,上了别的船。有两条船解了缆绳,开走了。
依稀听见两声隐隐约约叫她小名的声音。她仓皇地站起,向马路上张望,除了一辆缓缓驰过的卡车,没有一个人影。她又坐下了,心情有些烦躁、焦急。
何德香和3位挑柳筐的男子汉从斜坡下来了。前面那位男子汉和何德香停住脚步,说着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她看过来,过一会才向她走近。
他们的柳筐里都剩有一些生藕、茨菇,还盖了薄薄的一层雪。他们头上、肩头也积了一些雪花。
跟何德香说话的男子汉在她面前站住,那两个男子汉瞄了她一眼,就下了船。他们一个戴一顶蓝帽子,一个光着头。
光头大声说:“傅宏哪,人不丑,她要愿意,你们就带住吧!”
刚才拿手帕女人接道:“你们想拐人?”手帕被她扎在头上了。
光头说:“自己情愿就不能算拐。”
扎帕女人挥手向岸上叫唤:“傅宏,雪大了,快上船吧,你想伢子也不能要这个伢子。”
傅宏放下担子,不解地问:“什么道理?”
女人把刚才跟女孩的对话夸张地复述一遍。
傅宏哈哈大笑,说:“有脾气的伢子,我更喜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多多。”
“哦,多多,你愿意到我们家去吗?放心,我们没有伢子,会像亲生的一样待你,我傅宏说话算数,他们可以证明。”傅宏指指船上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不错,他从来不扯谎。”
船上的女人又说:“来历不明,你敢要?这么大了,也养不家的。她那天想自己娘老子了,要回家,你们不就是白养?”
何德香说:“那也没事,愿意过就过下去,不愿意就送她回家呗。”
扎帕女人:“她不肯说家在那里,你朝哪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