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霄却毫不在意,道:“在神针山庄白吃白住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昨天和堂哥说了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略尽绵薄之力的,然后他就给了我这身衣服并且让我从今天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待在你身边,当你的保镖保护你的安全。”
陆霄说起瞎话来也是有模有样,十分正经,就连薛冰都快信了,心中暗暗埋怨薛璁给他找了一个大麻烦,可怜的薛璁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陆霄卖了无辜躺枪不说,还让堂妹记恨上了。
“我不需要保镖,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你走吧。”薛冰意料之中的拒绝。
“不行。”陆霄摆摆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还在堂哥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薛冰听他左一句堂哥,右一句堂哥地叫,不禁阖上账本气冲冲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是我的堂哥,你不要随便叫。”
陆霄无视薛冰的愤怒,说:“可我叫他堂哥的时候他也应了呀,这证明没什么问题啊!”
当无辜躺枪的薛璁又中了一箭。
“随便你,你爱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不要让我看到你就行。”对于陆霄的水火不侵,油盐不进,薛冰放弃和他讲道理,扔下了最后一句话就低头继续看账本不再搭理他。
陆霄却不在意薛冰无视,自己挑了一个椅子坐下来看着不远处低头算账的薛冰。虽然陆霄穿着神针山庄的护院服,但欢欢和欣欣二人哪敢真的怠慢陆衙内,见他坐下赶紧到厨房端出茶点招待他。
陆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滚烫的茶水慢慢降温后却不急着喝,端着茶杯起身悄悄地走到薛冰身边将它放到薛冰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之前欢欢给她倒的的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则被陆霄拿了,看的投入的薛冰没留意给她倒茶的是谁,摸着茶杯的温度以为是欢欢或者欣欣,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发现对面摆着茶点的位置是空的,呼吸一滞但很快就低下了头大口的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试图压下涌上胸口的那份不该有的失望。
“你是在找我吗?”
耳边响起的男声让薛冰被没来得及咽下茶水呛到了,扶着书案不停的咳嗽。
“小心点,我又不会和你抢,多大个人了。”陆霄放下手里的茶杯,大掌放在薛冰背上轻轻地拍着。
“你怎么站在这?”止住了咳,薛冰这才发现欢欢和欣欣就站在对面,不可能给她端茶递水,书房里能给她倒茶的人除了陆霄根本没有其他人了。
陆霄对于薛冰的指责感到十分的冤枉,道:“你不是说我不能在你眼前晃悠让你看到我吗,所以我站你旁边了,你刚才抬头不就没有看到我。”
薛冰拿手帕擦干净滴漏出来的茶水,开口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突然的出声吓我。”
陆霄道:“哦,好的,以后我一定不出声,等你发现我再说话,现在你继续算账吧,我不打扰你了,这就回到我的位子上。”
“算了,被你这么一吓,帐是算不下去了,让一下,我要去绣坊看看。”薛冰说着起身推开了陆霄径自走出书房,欢欢和欣欣两人随后低头跟上,陆霄端着凉透的茶眼睁睁地看着薛冰离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赶紧抬腿追了上去。
薛家的绣坊在镇上,是薛璁的未婚妻容依负责,她见到薛冰身后的陆霄时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想到薛璁对她说的话,看向二人时不禁带上了暧昧的打趣。
薛冰被她看的难受,便说:“容依姐姐,我看帐看得无聊了,就想着来绣坊看看。”
容依笑道:“你来的正好,今天绣娘刚把镇北杨家要的嫁衣绣出来,你从小就在老太太身边耳濡沫染的,也帮我看看绣得怎么样,杨员外和杨夫人盼了那么久才生了一位千金,上头又有几个哥哥如珠如宝的护着,现在要嫁人了,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好。”薛冰说着就跟着容依一起到后院去了。
杨姑娘的嫁衣用的是特殊药水浸泡过的丝线绣地,其中并蒂莲花蕊用的还是足称的金线,为了好意头杨家人特地让绣坊的“五全”绣娘绣得。
所为“五全”就是娘家父母双全,兄弟和睦,夫家公婆双全,夫妇和顺,儿女双全。
这大概是杨家人对他们的掌上明珠最好的祝福了。
负责嫁衣的绣娘在绣坊做了有些年头了,杨员外不是第一个因为这个原因指名让她绣得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薛冰看着挂在架上的嫁衣十分满意,看着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纹忍不住上手抚摸了一下,哪个女孩子不想穿着漂亮的嫁衣嫁给心仪的男子。
陆霄在旁边看到薛冰脸上流露出的羡慕,心中十分触动,差一点,他差一点失去薛冰了。
薛冰看了嫁衣后又和绣娘聊了一下,询问她为何那么多喜庆的图案里绣娘选了并蒂莲。
绣娘告诉她因为杨姑娘闺名有个莲字,而且“莲”又与“怜”同音,做妻子的当然希望丈夫能怜惜、怜爱自己。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陆霄的目光一直粘在薛冰身上,但薛冰像是没看见,不是在和容依说话就是在和绣娘讨论该用什么方式收针看着才不明显。
太阳渐渐上去了,容依让人在酒楼定了位子,有什么话边吃边聊,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前来询问进展的杨家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