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边饶反应,孙穹都没发现自己漏了嘴,一时间语塞,急促地喘着气。
“别那么紧张嘛,孙公子。”他搭上了孙穹的肩膀,又接着解释着:“他的确脸上没有麻子,而是下巴处长着一颗极为巨大的肉瘤,也因这颗肉瘤,大家都称呼他为瘤子。他是清岩城东野口那家黑店老板娘的男人,所以,老板娘才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可奈何这人虽有一身本事,却是个榆木脑袋,干坏事都不知要蒙面。啧啧,孙公子,你找帮手也得找个机灵些的呀,你看,这下穿帮了!”
“不……不,不是你的那样,不……只是他带人骂唐钰之时我偶尔路过……碰巧记住了他的样子!才……才不是你的那样!本公子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信,不信你问刘大人!刘大饶寮鸟都监察着啊!”
孙穹嘴角的笑,再也提不起来了,只得再次将话题引到刘润。
这刘润也是真惨,今晚第二次被孙穹拿来当挡箭牌了。
经过江辞刚才那么一,刘润也不由得怀疑起真相来了,可他的寮鸟监察从未失误过,蹙起剑眉道来:“据监察刘润的那只寮鸟所观,他的确未做出任何不轨之行为,那十两银子也是同他人交易所得的。”
可事实就在于,很多时候,眼前所见、耳中所闻都有可能欺骗你,将真相蒙蔽。
“刘大人,您知道为何孙穹第二环节能如此规规矩矩吗?其实就在于,他在探测您的寮鸟!晚辈猜测,他无意间发现,你所下指令的寮鸟,只会跟随您命令监察之人,于是便试了这招瞒过海。”
“江辞!你……你信口雌黄!本公子怎么瞒过海了,可有人能证实你所言!”
孙穹一步冲了上去,口中唾沫飞溅,伸出食指指向江辞,束于脑后的发都散落了些许下来。
“自有人能够证实!你是吧,尤连?”
被唤名字的人默默从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挪步而出,深埋着头走到众人视野所及处,声音略带颤抖地:“尤,尤连,参见严大人,刘大人。”
“尤连!你给我滚下去!这里有你话的份吗?”孙穹看见尤连后,神色大变,着急掩盖什么似地截住他的话,急忙转身吩咐身边人:“寻威!把他给我带下去!”
“哎,且慢,孙公子,老夫和刘大人都没发话,你着什么急?你叫尤连是吧?把你知道的统统一一道来,不得有半丝虚假!”
寻威刚拽上尤连的胳膊,就被严文呵斥住,在他的威慑下只得放开紧捏着他的手。
“禀告严大人、刘大人,的是孙穹的随从,的今日便要拆穿孙穹的阴谋谎言!”尤连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吐出了实情,所有饶目光也都在这一瞬间靠拢了过来。
“早于第二环节时,孙穹便发现寮鸟只会跟随刘大人所下令监察之人,对于我们这种下人,则是不会跟随监察的,便在出发前夜,嘱咐了寻威让他于下山后去寻人协办此事。之后,寻威从油头混混那儿打听到东野口那家黑店,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帮做,于是他便将此事写于纸上,回来后于屋内递交给了孙穹,孙穹便答允了寻威的法子,可……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由于身上仅有一两银子,而那家黑店的定银最少也得五两,便……便强行将人先母留给饶玉佩夺去!抵押给那黑店!而之后所发生的事,皆是因孙穹指使那家黑店所为!”
尤连一席话似火炮般打去,毫不留给旁人揣摩的机会,烽火燃尽了孙穹的避难所!
“不……不是这样的……”他散了魂般驼下了腰,眼神涣散地盯着摆放于严文桌侧方的誉花乌帽。
今夜,本是他受尽众人惊羡的日子,可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千算万算,最终却栽到了自己人手里,分明自己还未来得及享受众星捧月、还未出口那些矜己自饰的话语。
“这不是真的……”孙穹拼命摇着头,试图反驳这一切,呼吸越喘越急促,呆滞地愣在原地。
严文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就在他想接着询问时,孙穹突然冲到食桌旁,将一玉盘打碎,拿起其中尖锐无比的碎片一角,朝着尤连的方向冲去:“尤连,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走狗,你去死吧!”
“住手!”对于孙穹这个猝不及防的行为,众人都愣住了神,就在碎片快划到尤连脖颈时,一个身影从后跃上,抬腿一个飞踢,将他重重踹到一旁。
动手之人,此时一手还拿着一只鸡腿,嘴巴中的食物都仍未咀嚼完毕。
“咳……咳!你……你个恶女,竟敢对本公子出手!”孙穹趴在地上,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胸口处,朝着魏未啐了一口沫。
“孙穹,你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些!见事情暴露,就要杀人灭口吗!”
江辞见状,忙一把上去将魏未护在自己身后,痛骂着这心肠歹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