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家店铺前。
薛仁贵突然驻足不动。
他看见那商铺的墙上,挂着一件丝绸做的长裙。
眼神中,一下浮现了自家娘子穿上这长裙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的样子,目光也变得柔情蜜意起来
娘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他心中想到。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去,问道:“掌柜,这长裙,卖多少钱?”
掌柜的笑呵呵地上来,为薛仁贵介绍道:“客人,你真是好眼光,这件长裙,乃是用苏州来的上等丝绸做成的,是长安有名的王裁缝亲自操刀的,你看看这纹路,你看看这厚度,薄如蝉翼,穿在身上,仿佛没穿一样价格也不贵,只要三十贯钱。”
掌柜的并没有因为薛仁贵等人穿着破旧就狗眼看人低。
相反,他很热情。
但薛仁贵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因为,他的兜里,只有区区五贯钱。
这是他与兄弟们长途运黏土到长安城卖给铅笔制造厂,平分后的钱。
已经是一笔巨款。
没想到,连一件长裙都买不起。
他神色不自然,一时间有些慌乱,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店铺。
来到外面,废了好大力气,薛仁贵才买了一些粗布,准备带回去,让娘子自己做衣服。
离开东市前,他回头看了看那远处的店铺,嘴角突然有些苦涩。
次日。
薛仁贵带着人马出发。
来的时候,他们只是几辆马车,七八个人。
而回去时,却有几十辆马车,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组成一个庞大的车队。
其中就有程处弼带着的人马。
车队离开长安。
临近午时,在一个山涧中休息。
薛仁贵等人,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然后去旁边的小溪中打水。准备用干粮和着冷水对付,他们从晋州一路而来,都是这样度过的。
然而,程处弼却指挥自己的人,开始埋锅造饭。
不多时间,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咕咕咕。
薛仁贵身后的青年们,看了看手中的干粮,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一个青年吃惊地说道:“大郎,他们在吃鸡肉。”
“好香啊!”
“太香了!”
闻到那随风飘来的烤鸡味道,青年们馋的直流口水。
薛仁贵一言不发。
这时,程处弼跑了过来。
程处弼鄙夷地看了薛仁贵等人手中的干粮一眼,问道:“你们要吃鸡吗?”
不等身后的人说话。
薛仁贵急忙说道:“程公子,我等自带了干粮,这干粮也挺好吃的,我这饼,是我娘子为我做的,乃是天下间最好的美味,不信你看”
薛仁贵咬了一口干粮,喝了一口冷水。
本想表演一下,谁知那又干又硬的饼到嘴里怎么也嚼不碎。
他慌乱之下,饼屑到了喉咙里,呛得他距离咳嗽起来。
“咳咳咳”
薛仁贵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心中却是无限悲哀。
他不想吃那烤的热乎乎的鸡吗?
想啊!
太想吃了!
可是,兜里的钱不允许啊。
他剩下的钱,都是要带回去交给娘子的,还打算将家徒四壁的屋子修缮一番,怎么能花在半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