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元华竟然死了,这事陶元却是初次听说,不由惊愕。但此时这事到没那么紧要,需将误会先行讲清的好。他出身低贱,被人看轻、误解倒也不甚放在心上,最怕的是曹华也如他人一般想法,便道:“大小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曹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仍不做声。刘明义叫道:“陶元,事到临头,你还想连累我大甥女不成?今个南宫小姐和郑少侠替天行道,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该与曹府划清界限。”他对陶元说话,眼光却注视曹华,见她眼中虽有不忍之色,终究没说话,才算放心。
一旁的南宫月见他们纠缠不清,不耐烦道:“缘溪,来剑。”她身旁捧剑那丫鬟便即上前,南宫月将剑抽出,登时寒气四溢,当真是一把宝剑。缘溪捧着剑鞘退开,南宫月问道:“陶元,你用什么兵刃?”
陶元见曹华似是默认了他人的污蔑之语,不由伤心,哪有心思与南宫月比斗?便不回话。南宫月冷声道:“陶元,你先伤我南宫家及济南许多武林同道,今个又猥亵你家小姐,实是罪大恶极。今天这场武艺你比也得比,不比的话可别怪我欺负你不还手,这就上去报仇了。”陶元猛然瞪视她,沉声道:“比武、比武,你们南宫家这么好找人打架么?”忽然想要发泄一番,喝道:“好,我就和你好好打一架,我用刀,刀在我房中。”
人群中小荷怯生生的上前,将刀奉上,小声道:“陶、陶师父,你的刀。”想来是她早就将刀备好了。陶元暗叹满院的人,只有小荷还对自己如故,感激的看了她眼,柔声道:“你下去吧。”又见南宫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便觉厌恶,问道:“你叫南宫月?”南宫月自记事起还少有同龄人直呼其名,闻言皱眉道:“不错。”陶元道:“你找我报仇、打架都行,但有句话我需先说明。”南宫月道:“什么?”陶元道:“你们说的那些事都算在我一人身上,与曹府毫无干系。咱俩不论谁死,都、都是这样,你同不同意?”南宫月只犹豫片刻,便即应了下来。陶元又道:“那万一你死了,又怎么保证说话算数?”南宫月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假设你杀了我,郑世兄,以后谁若敢找曹家麻烦,就是找我南宫家的麻烦,就算我被陶元杀了也是如此。”郑世海应道:“是了。”
陶元点头道:“很好,看刀!”
他往常习练破浪刀法,专研防守招式,进攻的路数练的少些。这次却一改往常,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出刀便是直劈。南宫雪见他来势凶猛,却临危不乱,迎将上去,俩人瞬即叮叮当当拼了数招。南宫雪觑准空当,一招驿寄梅花轻飘飘刺向陶元胸口,陶元视若无睹,照旧将刀向她脖颈抹去。南宫月见他竟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吃了一惊,忙回剑格挡,转而采取守势,与他又拼两剑,施展轻功,绕着疾走。
原来破浪门的武功都讲究个勇猛无畏,敢与惊涛骇浪一争的气势,陶元从前只取守势,无法体现破浪刀法精髓,此时悲愤之下一意拼命,到将威势展现出来。俩人又拼数招,陶元将乱刀式使出。当初南宫元台便是被他这招最后起脚踹了个跟头,南宫月也被打了个手忙脚乱,却在陶元将脚踹来时,一个后跳险之又险的避开,她这时心中有个疑问,因干系重大,到不想与他生死相搏了,便施展轻功要拉开距离说话,陶元却疯了似的在后疾追。
俩人在院中空地处你追我赶,足不沾地般转瞬跑了三圈,速度之快,直叫人称奇。有人暗赞南宫月轻功飘逸迅疾,当真如她外号玉轮仙子般仙姿曼妙,亦有人惊佩陶元功夫了得,见他姿势虽然笨拙,速度却不落南宫月。也有人奇怪为何南宫月只跑不打,难道陶元太过厉害,连她也不是对手?
陶元一心追杀南宫月,跑有三圈,这才留意已在曹华身前经过了三遍。第四圈再次从她身边经过时,再难忍住,就瞥眼看向了她。这一看不打紧,原来曹华那幽幽的眼眸也在看他。俩人目光相对,陶元好似在她眼中看到了歉然、怜惜、伤心和一丝丝的爱怜。只这眼神,便叫他心神巨震。原本他全力奔跑,这一分心,忽然双脚没协调好,一个跟头跌倒在地,顺着奔跑的力道咕噜噜在地面滚了好些圈才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