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诸位皇弟许久不见,于是昨日便让人招诸位弟弟进宫一叙,可哪知道十八弟刘焕却突然昏倒,这才向后延迟了一天呐……”
众人一听,连忙端起各自桌上的酒杯,站起来对着皇帝刘晟行了一礼,高声喊道:“多谢陛下赏赐,臣弟不胜感激!”
一杯酒下肚,刘焕微微抿了抿嘴,对这所谓的皇家酒水不以为然。
等到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将酒杯再次倒满之后,刘焕再次起身,双手捧着杯子,稳稳地向刘晟行礼道:
“臣弟多谢陛下关怀,想必昨日定是陛下帝王之气直冲斗牛,臣弟一时间没有小心应付,才落得个昏死的下场,惊扰到陛下了,还望陛下恕罪!”
说完后刘焕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而后跪在地上,做出一幅请罪的样子。
刘晟哈哈大笑,听着刘焕说自己帝王之气竟然可以直冲斗牛,让堂堂一位王爷吓得昏死过去,便不由得心情舒畅,再看向刘焕时,竟是满眼的笑意。
“哈哈,不怪你,不怪你,这么说来倒是朕的原因了,十八弟快些起来,这是家宴不必拘谨……”
刘焕应诺一声,站起来倒退着坐回到席子上,微微低着头,不敢正眼瞧着刘晟。
一众王爷此刻皆是有些痴呆,想不明白平日里样子憨憨傻傻的十八弟刘焕,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拍马奉承,样样精通。
刘晟举杯,继续与在坐的一众王爷饮酒,若是外人看来,不免要以为这是一幅儒家经义中“君臣相宜,兄友弟恭”的画面。
只是坐在上首的皇帝刘晟,此刻正在等待着可以“细数罪名”的时机,而坐在玉阶下方的王爷们,却是各个惴惴难安,满头大汗。
忽然,从大殿外走进一人,刘焕等人抬头一看,瞬间神色各异,有人神态放松,有人神色凄凉,有人眼中蕴含着愤怒,有人却是若有所思。
端坐在上首位置的皇帝刘晟呵呵一笑,将阶下一众弟弟们的神情状态尽收眼底。
“启禀陛下,这是今日奴才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事关重大,臣不敢不报!”
当下一名侍立在刘晟身旁的侍女快步走下玉阶,接过黄杨手上的纸张,上来递到刘晟手上。
刘晟展开看了片刻,佯作大怒,伸手抓起桌案上的玉勺朝跪在地上的黄杨砸去。
“大胆奴才!安敢在此置喙皇家事务,你怕是得了失心疯,想要朕一道圣旨,诛你九族吗!”
黄杨以头杵地,在地上砰砰磕头作响,不一会,额头上便渗出殷红的鲜血。
“奴才若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自然也不会大胆到在这金殿之上,对陛下皇家事务置喙!”
“可这纸张上的一字一句,都涉及到皇朝兴衰,与我大汉国祚!奴才愿以身家性命做担保,还请陛下明察!”
刘晟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人将黄杨搀扶起来后,便再次展开纸张,细细查阅起来。
阶下的齐王刘洪弼此刻早已两股战战,看着皇帝刘晟手上的那张如同阎王生死簿一般的物件,吓得就差当场尿了裤子。
而其余诸位王爷也是一脸惶恐神色,刘焕坐在后头,瞧着黄杨那张像是冒死进谏的忠臣模样的嘴脸,恨不得上去把他脑壳给掀起来。
“齐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刘晟忽然一拍桌案,将上面的碗碟震得一阵乱颤,而齐王刘洪弼颤颤巍巍的从席子上站起,踉跄着步伐走到大殿中央的地毯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