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大朝会进行之时,南汉伐楚东路军的统帅梁悍,已经带领手下的两万步卒,来到距离贺州城仅十里的一处山坳之中。
此时天已大亮,秋日里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照耀在士卒们的盔甲上,散发出金属凌冽的光泽。
梁悍极目远眺,对象正是那座平淡无奇的贺州城。由于并非是战略要地,而且四周也没有水陆通行,因此贺州城相比于梧州便显得小了许多。
但是这所谓的小,也只是跟重镇梧州比起来而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按照先前探马的回报,虽然未曾发现有大量守军的迹象,那无论是城门还是楼阙都非常齐全。
梁悍打量了片刻,随嗯即从石头上跳下来,心中微微叹一息声,知道接下来的这场大战,恐怕并非先前想象的那般简单。
光是那城池外表上的建筑,以及那进进出出秩序井然的普通百姓,都在向这位怀化大将军梁悍昭示着这座楚国的边境小城,绝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攻下。
坐在地上想了片刻,随手抓起一把杂草,在手上来回摘择,随后将一根草茎塞进嘴里,轻轻咀嚼,感受着的杂草散发出的苦涩味道,梁悍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着攻城对策。
按照最早的预估,贺州这座边境小城守军最多不会超过3000人,如果真如此,那梁悍的两万大军攻破贺州城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并非如此。
良久之后,梁悍打定主注意,既然无法破城,那就只能让城内守军出城追击,随即,梁悍便伸出手招过来几名将校,捡起一段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方才探马已经探过了,这贺州城有两个门,分别是南门以及北门,若是强攻,我军也会死伤惨重,因此只能智取……”
“传本将令,何荆,本将给你一百人马,装作平常的流寇盗匪,在北门处忽然冲出,尽量制造巨大的骚乱,引起城中军马的注意,让他们出城追你。”
名为何荆的将军抱拳行礼,便连忙调集兵马从一旁的小道绕过贺州城,向北而去。
“王贵,本将给你两千人,在贺州城北的密林里设伏,等到何荆把敌军引出来,你便快速杀出将他们控制住,随后让军中精锐穿上他们的衣甲,打着他们的旗号回到贺州城,把北门给本将彻底打开!”
按照梁悍的设计,就是要在贺州城的守军出来追敌的情况下,将他们尽数击杀,而后换上衣甲乔装进城,最后趁乱将北城门占据下来,大军攻入,一举破城。
但战场之事就在于一个变化无常,因此,在这之外,梁悍还会亲率大军在南城门外,一旦无法用计破城,便趁着城中守军将注意力移到北门,自己则火速攻城,来一出声东击西!
而此时贺州城内,刺史等一众官吏以及所有百姓,都没有察觉到城外不远处就有别国两万大军,准确的说刺史窦敏根本就探听不到外界任何的讯息。
因为先前静江军镇的两位指挥使大人,已经把贺州城的兵力全部抽掉一空,当下的贺州城只是一个空架子,而那些在城门处维持秩序的士卒,实际上却是衙门皂吏!
可就是这么一出空城计,把梁悍这位怀化大将军震的一愣一愣的,致使他瞻前顾后不敢强攻贺州。
两刻钟后,梁悍见到北城门处竟然没有一个士卒追击那队佯装为盗匪的手下兵士,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随后狠下心来,从亲兵手中接过那杆黑紫长枪,一马当先,冲出林间,向着贺州城的南门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