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陆子元。”
“那个陆东齐的孙子?”
“对。”
“你是想让他做纯儿的老师?”
“你总算开窍了。”
“可是,你也算是他的仇人,这样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他来教导,好像不太妥当。”
“并不是只有纯儿,我会让府里的孩子都一起上学堂。过些日子,再有合适的人,我会再招揽进府。”
“我对于这个陆子元还是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你大可派人盯着。”
“现在人手已经够紧的了,还分出人来,我都快快不够人手用了。”董惜花絮絮叨叨地嘀咕着。
“你以为府外的人就能够放得心下了?”
“起码不是仇视你的人。”
“你错了。陆子元并没有仇视我,他是个有智慧的人,很清楚是谁造成了自己今天的悲惨状况。要是他对我心怀怨恨,要对我不利,断然不会是这种高傲的姿态。至少得假装顺从,往后寻机会下手才对。他是个坦荡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好吧,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吧。”说不过他,董惜花只好放弃劝说。
听说不是让他来当男宠,而是当王府里孩子们的老师,陆子元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胃口大开喝了好几碗粥。厨房里的大婶们听说那个不是什么小相公,而是他们孙子的老师,更是费尽心思来煮粥。一日六顿,每顿的粥水都变着花样,热切地盼望着老师的病快些好起来,好让他们那些顽皮的孙子能早一天坐在学堂里。
听了燕环的禀告,王贤妃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儿子那顽固脾性到底是像了谁啊!看来,光是用美人去动摇他对那个粗鲁武夫的感情是行不通了,这只能慢慢等着瞧了。总会有办法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主上,兵部尚书伍渔砜求见。”内侍太监在门外禀告道。
与站在旁边伺候的元麓对望了一眼,德宗问:“你觉得他会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元麓微微一笑,答道:“把他叫进来不就知道了?”
德宗不满地道:“不知道就坦率地说嘛,这样打马虎眼也太狡猾了。”
“伍渔砜跟派别的势力交往都不深,确实很难估摸他求见的目的,圣上不也就因为这点而看不透,才问的我吗?”
“你的意思是我都看不透,你当然也是看不透?”
“圣上英明。”
叹了口气,德宗嘀咕道:“你这人越来越滑头,越来越没趣了。”
“人总会老的。”元麓微笑着回道,“老了,棱角都磨去了,总会变得滑头。”
无奈地挥挥手,德宗说道:“让他进来吧。”
伍渔砜虽然官拜兵部尚书,却个离高大威猛这词甚远的中年汉子,瘦小的身材,耳朵有点兜风,但双只细细的眼睛好像深藏了什么东西似的黑黝黝,让人看不清里头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