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惊动鹅,就意味着不能让树动,那么只能落在那最粗壮的枝丫上。鹅虽然占据了最中心舒适的位置,但是那一段树枝粗壮,完全可以供人落脚。夜夙尤旋身缓缓落下,整个人轻盈如雪,脚尖点落在鹅的旁边,然后翩翩而落。老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大叫一声把鹅叫起来。结果那鹅居然睡得昏昏,一点都没察觉,一个人落在了它旁边。
老鬼气绝,简直想冲过去喊醒那不争气的鹅,平日里毛病忒多一动就醒,今天居然有人站在旁边了还在睡。不过言衡还在面前,他也不能露了怂,于是强做镇定,转而就耍起赖来:“不行,这不算。”
夜夙尤已经从树上跳下来,又回到了这边,她跳下来的时候便不再那么小心谨慎,动作稍大一点,那鹅便惊醒了,扑棱着翅膀从树杈上飞下来,迈着惊惶未定的步子冲向了屋顶。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夜夙尤问道。
老鬼说:“我还有一个要求,要你,”他手一指言衡,“你来完成,我就卖给你。”
言衡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好,您请说。”
看他这么胸有成竹,老鬼心里禁不住又担忧起来,他目光四处乱瞟,仿佛在想尽办法好刁难言衡和夜夙尤。
言衡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在意老鬼究竟在看些什么,不关心他究竟会出什么难题,因为无论他出什么难题,大抵都可以迎刃而解。
老鬼看了半天,走出院子,站在一处断层上向下眺望,几十米的地方,有一片看起来鲜红的樱桃林,他灵机一动,对言衡道:“一炷香的时间,若你能摘到樱桃装满这个坛子带回来,就算你过关。”他说着,转身走回屋中,取了一炷香和一只空酒坛回到院子里。
他将酒坛扔给言衡,然后将那一炷香点燃,插到了院子里石桌上的小香炉里,一边笑着对言衡说:“公子请吧。”
言衡将酒坛翻了个底朝天地看了一遍,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老鬼以为他知道不可能要放弃了,结果他看完了转身就出了院子。
夜夙尤没事做,就找了个地方坐着,对老鬼说:“从这里如果走山路过去,单程就要两炷香的时间不止,加上摘樱桃,再回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老鬼,你根本就是想把我们赶走是吗?”
老鬼一点都隐瞒,笑眯眯地点头:“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夜夙尤笑着看了一眼院外,说:“那你可就想错了。”
“哦?”老鬼疑惑地问。
夜夙尤转回头来,看着老鬼,一双狭长的凤目笑得微眯,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既低估了他,也低估了我。”
老鬼看着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这点小刁难,不足以难倒他,不出意外的话,这柱香燃不尽,他就会回来。不过如果出了意外的话……”
“你怎么样?”老鬼警惕地看着她问。
夜夙尤将红绫轻轻从手腕上绕下来,在指尖缠绕了两翻:“先礼后兵,既然礼你不吃,就只好动兵了。”
红绫一出,老鬼也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惜了老鬼多年不问外事,并不能猜到言衡的身份,不过不重要了,夜夙尤他也斗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