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谨遵圣旨!”
满脑袋蒙圈的三杨及时上前领命。
四省的事三杨是知道的,他们事先也同意了的。
但这后面的巡查是个什么情况?
三杨能够想象,一旦这道旨意发下去,天下无不人人自危,这难免不会造成国家的动荡。
和他们以稳为主、坚持到皇帝成年的方针可谓是背道而驰。
但既然皇帝已经下旨,他们心中再有意见也得憋着。
朱祁镇扫视了一圈跪在殿中保证国家正常运转的文武官员:“官俸已经实发,希望诸位好自为之!”
说罢,朱祁镇一挥袖,转身下了丹陛,径直离开了奉天殿。
金英见此,急忙上前,扯着嗓子高声喝道:“退朝”
众文武急忙开口高声喊道:“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大部分文武官员都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奉天殿。
但身为文官之首、身负辅政之责的三杨却还要将朝会上发生的事,以及有可能产生的动荡禀告给张氏。
清宁宫。
朱祁镇一散朝就来到了这里,连身上的龙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要先将朝会上发生的事告诉张氏。
一进入清宁宫,朱祁镇便跪地叩首:“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
端坐在凤座上的张氏面带微笑的伸手虚扶,先是对恭立一旁的余枫示意给朱祁镇赐座,随后对朱祁镇笑道:“今天这么早就散朝了?”
朱祁镇心头一紧,随即便笑着应道:“是啊,皇祖母,今天孙儿是有事要禀报皇祖母!”
“哦?”
张氏一愣,随即笑道:“说说吧!”
“是这样的,上个月山西、陕西、河南、湖广四省布政使接连上奏他们辖区内许多百姓逃离,孙儿和内阁三位阁老觉得事情不简单,便下旨让都察院左都御史顾佐任钦差,前往四省调查,同时下旨,让正在巡抚山西、河南的兵部右侍郎于谦暗中调查。”
“恩,这件事我知道!”
当时张氏知道后,还和余枫夸朱祁镇长大了。
“上月月底,孙儿和内阁收到了于谦和顾佐发来的联名奏折,上面说山西、河南两省地方官暗中勾结当地地主豪绅以朝廷的名义低价收购百姓的土地,使得百姓无地可种,无奈之下,才不得不逃离故土。”
“当时,孙儿和内阁以为这只是山西和河南的情况,陕西和湖广的情况应该会好上不少,结果孙儿昨日接到顾佐发来的奏折,四省情况基本一致,地方官从中获利颇丰!孙儿今早盛怒之下,未及与内阁三位阁老商议,便下旨让于谦和顾佐就地处置,革了四省布政使,贬四道监察御史到四省去任知县去了,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增多,孙儿在朝会上下旨各地方自查,是否还有此类事件。这是奏折,还请皇祖母过目!”
说罢,朱祁镇便从左袖中掏出两份奏折。
刚刚端来凳子的余枫急忙躬身从朱祁镇手中接过奏折,然后呈给张氏。
虽然张氏对尚还年幼的朱祁镇不是很放心,但对于谦、顾佐这些朝廷重臣还是很信任的。
接过余枫呈递上来的奏折,张氏细细的阅读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张氏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
“简直放肆!”
一向慈和的张氏,在阅完奏报之后,猛地将奏折合上,呵斥出声:“他们这些地方官真是好手笔呀”
“立刻召杨士奇、杨荣、杨溥到清宁宫议事,哀家倒是要问问,他们身为内阁大学士,掌朝廷大权,就是这么治国的”
正在往清宁宫赶的三杨还没察觉到朱祁镇已经先他们一步将事情都禀报给了张氏,如今的张氏,正满含怒意的在清宁宫等着他们呢。
很快,火急火燎的余枫刚出清宁宫,便碰上了正联袂前来觐见张氏的三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