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自己在他门口坐了很久，天黑了也不见他出来。肚子实在饿的慌，我就去一楼溜达了一圈。冰箱里并没有这么真正称得上食物的东西-咸黄瓜条、很臭的一罐铅灰色臭豆腐，一袋发了芽的土豆。他接近午夜才出来，柜橱里翻了几个罐头出来，又回了房间。我最后实在饿的不行，就学他的样子去柜橱里翻了一个罐头出来。小孩子哪儿知道怎么开罐头，我就硬生生找了个刀，把罐头砍的烂七八糟。”

成堂忍不住插嘴：“可是他教了你打理古董人的本领…”

“错。他什么也没教过我。那都是我自己偷偷学的。他一开始就把我当童工。来到他家不到一周，他就带来了第一个古董人。那个女人应该是解冻过失败，全身都湿漉漉的皮肤干瘪，他把她扶进门后，就命令我去给他拿医药箱，还要我通宵守在女人身旁，有事请叫他。他自己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有一次我问过他，这么不喜欢小孩为什么要领养我。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领养能免税、能领补助金，我也不想领，但我穷”

“九爷那么穷吗？”

“对，他不仅穷，还吝啬。每一年领养中心的护工会来考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给我穿上新衣，其他时候我穿的不是他穿剩下不要的衣服，就是邻居送的旧衣服。可我们邻居也都是些手头紧的穷人，给出来的衣服往往都是转过好几手的衣服。这也就罢了，他还给我女孩衬衫，说一样能穿不能浪费了。”

引胜噗嗤笑出声，盖先生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成堂见师父居然没怒，也哈哈了起来。

“男神，好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我也想看！”

“你敢！”盖先生打了成堂一拳。但很快，他脸上就被一股淡淡的忧愁占领。

“后来我是逃走的。第三年上，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喝醉酒就打我，连夜逃跑了。那之后，他就跟鬼魂一样缠着我，我换几次电话，都被他找到。电话一通，他就一通毒骂，还厚颜无耻的每隔几个月就让我付一次生活费给他”

“他也是个大古董商了，不至于穷成这样吧？”成堂小心翼翼地问。

盖先生摇摇头：“都赌光了，听说后来那幢摇摇欲坠的破楼都被他卖了。”

篝火燃烧的劈劈啪啪，每个人都在想各自的心事。

“前两年听说他死了。警方说他死于意外，也有人传言他是被债主报复。但我至今没见过他的尸体。他那三天一小催、两天一大催的骚扰邮件一直没断。催我给他寄生活费，说我欠他的。”

故事讲完了，篝火前一片静寂。许久，成堂才突兀的打破这有些悲伤的气氛：

“所以太师父应该还活着。”

又是一片静寂。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引胜开口道：

“这太奇怪了。你师傅抢故里，难道是为了拯救全世界？这画风也太不符。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难不成是要把故里卖了，换钱还债？”成堂这次的推理，惹得引胜频频点头。

“不管故里知不知道怎么打开时空门，我们至少要先把她先找回来。男神，你有点线索吗？”

“如果说我师父会把人带到什么地方的话，只能是尤金大道”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死亡谷？！”引胜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