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的话并没有说完,但马红俊察觉到朱竹清的抗拒后,也很有眼力见的没有继续问下去,捧着散发着幽幽药香的白瓷罐欲言又止。
孔晚青沉默了一会,轻声询问朱竹清:“你如今对戴沐白究竟持什么态度?”
朱竹清摇头,神色十分复杂:“我也不知道。”
“或者我换一个问题,此人或杀或留,皆由你一念而定。”孔晚青挑起眉梢,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被子里的茶有些凉一样。
朱竹清却忽然愣在原地:“……杀?”
“嗯。”孔晚青幽黑的眼瞳中澄澈无比,微微颔首。
“可,可是……”朱竹清似乎是不认识孔晚青一般,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可是他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为何要杀他?仅仅因为与我们一言不合?”
“有何不可?”孔晚青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那张熟悉的俊美面容之上分明带着笑容,却总是令人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左右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他是生是死于我而言都并不重要。”
朱竹清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或者说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孔晚青的话,但就是觉得这样随意害人性命不对。
于是她只好坐在椅子上,恢复了沉默。
见朱竹清不说话,孔晚青也不再多说什么,靠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默默平复体内因战意而沸腾的血脉。
一时间,整间屋子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嘶”马红俊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却忘记自己头上尚且有一道伤口,一下子疼得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孔晚青气息一顿,睁开眼看着马红俊。
“呃……师父,其实我觉得竹清说得也没有什么错啊。”马红俊缓缓将狰狞的表情一点点压制住,弱弱地说:“啊,虽然我也觉得那小子确实是欠揍了点,但……
但是赵老师不是说过他也是新招进来的学员吗?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同学了嘛,不至于……要杀了他吧?”
孔晚青忽然垂下眼帘:“你是因他而伤,也觉得他不该杀?”
原来……师父是因为我才对那欠揍的小子动了杀心?
嘿嘿……
马红俊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暖意,抑制不住的开心让他情不自禁的咧开嘴:“和人打架嘛,有输有赢很正常,这次技不如人吃了亏,我下次修炼有成了去打回来就是。”
孔晚青抬起眼皮看着马红俊,似乎有意外他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就是……”马红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这次倒是记得避开自己头上的伤口了:“嘿嘿,师父你都教竹清了一套轻身之法,我也想要一个……”
“轻身功法么?”孔晚青看了马红俊许久,忽然弯眸笑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