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前方卧室的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偷偷摸摸的人顿了一下,站直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两声,“韩哥,真巧啊。”
韩喻朝角落的饮水机走去,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地骂道,“大半夜的,你他妈是要吓死我吗?!”
她一路大跨步过去,竟然一个包装袋也没有踩到,仿佛早就记清了它们的位置。
直到韩喻接了水,几口喝完,转身准备回卧室,才发现萧礼笙居然摸到了她身后,于是又被吓了个激灵,“萧礼笙!”声音有些大,她马上重新压低了声音,“你他妈的梦游吗?!”
萧礼笙急忙摆了摆手,“不是的。明天一早就要去全封闭的赛场了……许哥说,我有什么问题最好今天问完。”
“这就是你杵在这儿吓唬我的理由?!”韩喻掐了掐鼻梁,抬头看斜挂在墙上的夜光表,“两、点、半!你白天为什么不问?”
在她念时间的时候,萧礼笙几乎听到了磨牙声,便瑟缩了一下,而后讨好地回答,“我想避开沈哥的。”
韩喻看着萧礼笙可怜兮兮,又磨了磨牙,然后朝卧室走去,“跟上来。”
“哎,来了。”萧礼笙眉开眼笑地跟在韩喻身后,小心地循着她的脚步,再没踩到垃圾。
但是到了卧室门口,韩喻忽然停了脚步,后面的萧礼笙一直在低头认真地看韩喻是在哪里落的脚,所以没有刹住,撞了上去。
萧礼笙马上后退,生怕韩喻来揍他。
但她只是在原地站着,过了一会儿,才恍若未觉地伸手开了灯,“过来。”
萧礼笙跟进去,顺手关了门,看了一眼房顶暗淡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似乎马上就要支撑不住,被四周的黑暗吞噬了。
他收回目光,又迅速地扫了一眼韩喻的卧室,心下惊叹――好乱。
草稿胡乱地散在地上、铺在桌上,甚至还霸占了部分单人床,有在白纸上的,有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一半的,还有挤在报纸杂志缝隙里的。
纸张上全是复杂的符号和公式,再加上笔迹无限贴近狂草,萧礼笙只认得很少的一部分。
他不禁怀疑,等韩喻要找什么笔记的时候,恐怕未必能翻得出来。就算侥幸找到了,认出她自己写了什么,估计也是一项大工程。
“你想问什么?”不同于僵在门边找不到落脚处的萧礼笙,韩喻倒是毫不在意地踩着地上的稿纸直走到了床边。坐下、踢鞋、收腿、上床、盖被,一气呵成,然后向后一倒,稳稳地靠在了床头。
萧礼笙四处张望着找到了一把歪在角落的椅子,正拎着它往韩喻床边走过去,却被制止了。
“站住。”韩喻皱着眉看着他脚下,“那张纸很重要,不能踩。”
萧礼笙向旁边横跨了一步,继续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很重要”的皱巴巴的娱乐小报:
“昔X黑X主动X输,今朝XX花XXX”
几个加粗的标题大字映入眼帘,捕风捉影、夸大其词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抽了抽嘴角,搞不懂韩喻对“重要”的定义是什么。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萧礼笙从裤袋里掏出了笔和一张叠起的纸,乖乖地坐好了,“那个……”他把纸展开,“韩哥,‘无缺’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