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渐晚,吴羡才抛却了赏景游玩之心,肯加快速度快速上山,新月东升自奇峰,夜色灰麻渐至黑,行了很久才到达了坠崖之地。
升起了火,烤上了可爱的兔子,吴羡慢慢放下箱子,在柴火微黄的暖光下,蹲在一边,皱着眉认真的摆弄着纸、竹篦和浆糊。
没过片刻,一盏颇为精致可爱的小灯便做好了,火光下的灯笼,一半光明一半阴影,点点微光倾洒在柔和的纸上,在夏夜的喧嚣之中,更似一团柔柔的小火苗温暖了心田。
吴羡双手虔诚的捧着小灯,又点亮了盘中煤油中的棉线,一缕烛火瞬间燃起,烛火只有小指指尖般大小,山涧清风徐来,那微茫烛火似调皮的小精灵一般,左右飘摇,明灭可见,竟脆弱到快要消失。
又过一会儿,火势渐大,那火焰膨胀到有一指之长,吴羡双手感受到糊纸上渐热的触感,那盏小灯便冉冉升起,在漆墨如夜的半空之中,有如一个明明的暖阳,圆圆的、亮亮的、也暖暖的。
吴羡吃着野兔,倒没有喝酒,因为村长之前说过,自己五脏亦有损伤,痊愈之前不宜饮酒,吴羡择贤而听,不敢喝酒。
双膝并拢,背靠胡松,盘坐一旁,望着天上皎月光华如洁、月色空灵如水,星星斑斑点点闪耀夜空,不知道那小灯升到了何处。
三日之行,三盏明灯,吴羡望了眼高不见顶,云雾环绕遮蔽的绝顶,心中暗暗想到:已经徘徊了三天,若是天意眷顾,那么无忌已经瞧见讯息,我却还是早些返回吧,这次一行已至多半载,余下时间里便好好陪陪李爷,尽善尽孝。
天明时分便转身而回,心中无半点牵挂留恋,嘴里轻轻喃道:“无忌兄弟,有缘三年之后再见。”
星夜闪烁,张无忌心中哀思,脸上全无半点血色,眼神悲凉而哀痛的望着夜天,银河浩瀚广袤,却寄托不了哀愁,又举目而盼无垠宽厚的大地,也驱散不了那分哀痛之情,止不住叹息:羡哥,我决计希望你忘了我俩的约定,此刻无忧虑牵挂的在回家路上,又或是风大山险、变故多生,那明灯升不上来,如今已十八天有余,千山万水,望你一路平安。
张无忌眼中忽然一亮,一盏散发着希望之光的小灯,就如同汪洋中一叶孤舟,即使再小的风浪也轻易翻倒,火焰微茫,明灭交替,最后又升了一丈距离便要落下。
张无忌心中希望横生,脑中热血升腾,竟没有一丝顾虑犹豫,手牵着藤蔓,步子一踩,已凌空飞下,左手一探、一挽,小灯已稳稳抱在怀中,同时身子荡向石壁。
月色明亮皎洁,而且张无忌又在夜色之下站了很久,所以双眼早已适应了夜色,尽管夜晚迷蒙黑暗,张无忌眼中清楚的看清了石壁。在瞬间之中,张无忌右手发劲儿上拉,同时左脚在峭壁上这么一撑,卯足了力一提一纵,跃起数丈至了平台之上,事后才感毛骨悚然、骨软筋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