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走过去，找顾满江想看看拍摄成果。

顾满江头颅狠狠压低，主动道：“对不起，柳导！”

“怎么了？”

“刚才拍摄的时候，我搞忘开摄像机了，所以刚才拍摄的那一条，没有被保存下来。对不起，柳导，但刚才不管是你的表现还是宁照磊的表现，无可挑剔。”

“……”

柳然风中凌乱。

我也觉得刚才那一次演的很好，但……

就算演的再好，没有被拍摄下来，失去了镜头作为纪录，那还说个求啊。

柳然被气的不轻，这个镜头，拍一条，便需要柳然在镜头前被宁照磊揍一次，这个镜头属于大特写那种，根本就没有使用替身的机会。

连续几条拍摄下来，柳然觉得自己的脸都出现了一层浮肿。

然而……

剧组亲爱的摄影最后告诉他，搞忘拍摄了。晴天霹雳。

简直要人命。

“柳导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顾满江微微抬眸。

……

一周后，柳然感觉自己的脸好多了，回过头来，继续拍摄被打脸的镜头。

嘭。

柳然被揍。宁照磊经验丰富，没有停手。

拍摄井然有序的进行。

镜头中，柳然擦去嘴角的血痕，然后目光凶戾的看了宁照磊一眼。

旋即，柳然猛冲出去，目光阴冷，一拳打在宁照磊的脸上。

这一拳，仿佛蕴含了他NG数次被揍的不快，心底所有的复杂情绪，全部发泄在了那一拳上。宁照磊在被打的时候，咬破嘴里的血球，口吐鲜血。

宁照磊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吗？”

柳然和宁照磊拉开的距离，被他这一句话点燃。

距离陡然缩短。

柳然冲过去，揍在了宁照磊身上，拳拳到肉。

在他们旁边，站着很多身穿监狱服饰的群演，看到这场忽然出现的骚动，只感觉自己心头的热血在不断的沸腾，望着场中的柳然和宁照磊，幸灾乐祸。

宁照磊和柳然大打出手。

气氛逐渐的高涨。

掌镜的顾满江刻意留心，这一次他按下了开始键，将所有细节纪录下来。

黎抚站在镜头之外，看到演戏时的柳然，如此的疯狂，被揍的口吐鲜血，忍不住缓缓摆头，出狱后的柳然真的变了很多。“柳导，你可真是疯子！”

站在柳然面前的宁照磊，看到柳然口吐鲜血的模样，心头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但他不想辜负了柳然的期待，狠狠的将那种涌动的怜悯情绪压抑着。

片场大家看到柳然被打的口吐鲜血，心头都对柳然升起了由衷的敬佩，因为在开拍前，柳然专门强调过，他拍戏从不用替身，甚至，他从来不吃血球吐血！

所以。

他们都认为柳然被打吐血是太过敬业，心里是大写的服气。

只有此刻站在角落抽烟的林优，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唇角微扬。她负责剧组的美术，柳然逐渐的见识到林优抽烟喝酒烫头的爱好，一并把道具扔给她管。

只有林优知道真相。

“林优，给我几个血球？”

“为什么？”

“身为一个导演，只有让全剧组心底产生敬佩，他才可以很好的统领整个剧组。换言之，只有我被真的打到吐血，大家对我片场的掌控力才会顺服。”

“……”

“保密。我们俩的秘密。”

林优想到了和柳然的一场对话内容。

即便心里知道所有的真相，林优在吐出烟卷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叹道：“柳导演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