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在造福人民的同时也要合理的为自己牟利,这是陶乐一贯的做人标准。
总不能‘世人皆白嫖’吧?那真是美好的人间了。
若是直接将药方交予知府,固然可以得到一笔好处,但这是短暂的利益,等于是一锤子买卖。
可若是用药方将知府与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就完全不同了。
在这半年内,陶乐有信心和知府建立起一个牢靠的‘双边关系’,而自己则在以后多了一个强力的帮手。
该怎么抉择,自然不用多言。
陶乐面露为难之色:“可是...”
“我知道,药方对于一个郎中来说极为重要,是立身之根本。”女人连忙说:“若是小兄弟愿意将药方交付...不,告知于我们,我们定会给你一笔满意的酬劳。”
陶乐苦笑,哀叹一声:“其实我是很想将药方交给知府大人的,不瞒大人,最近我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就连吃口热乎饭都是问题...”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陶乐还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掉出一株银子。
看着那一株银两,房间中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想流泪!
好歹也是个九品判官,随身居然只有一株银两...实在是寒酸到不能再寒酸了。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虽说黄白俗物如粪土般轻贱,可我毕竟也是要吃饭的。”陶乐摇头:“拿药方向知府大人换取几百两银子,每天吃香喝辣,去环采阁...额,听听小曲儿,它不香吗?”
“可是临出行前,我曾答应我师傅,坚决不让这些药方外传,甚至还为此发了毒誓。”陶乐痛心疾首:“我恨,我恨呐!”
“这...”知府和女人对视,苦笑。
陶乐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想将药方交给他们。至于话语间的真假,倒不重要了。
难道他们还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毒手、强抢药方不成?
“既然如此,还望小友留个名号,等内服药用光了后,方便去寻你。”知府沉声说:“另外,小友你救了我君一笑一命,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女人适时递上一块令牌:“若是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派人去安州君府寻我们,力所能及之事,必然倾囊相助。”
“永安县县衙判官,陶乐。”
陶乐也没有客气,将令牌接过,令牌通体是用精铁制作,两头宽中间窄,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君字。
“君一笑?原来你是安州的知府。”陶云清恍然,她是知道有这一号人存在的。
君一笑看到了陶云清,有些惊讶:“如此年轻的佥督御史,您难道就是左督御史大人最近收的那位女弟子,陶云清?”
“正是。”陶云清没想到对方居然也听过自己的名头。
君一笑神态颇为奇异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后者,他可不敢怠慢。
虽说如今陶云清的品阶没有他高,但对方胜在年轻,并且被左督御史看重,仕途可谓前途无量。
“不知陶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君一笑没有称陶云清为佥督御史,那样未免太过生分。
陶云清听出了君一笑话外的示好,笑着指了指陶乐:“刚刚给大人看病的人,是我的弟弟。”
君一笑这才恍然,神态羡慕:“不愧是姐弟,果然都是人中龙凤!”
“大人说笑了。”陶乐将令牌收起来:“以大人目前的身体状态,只需要修养两到三日,便可尝试性的活动身体了,在此之前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会影响到皮肤的生长。”
君一笑点头,没有继续自称本官:“我一定会谨记小友金言。”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停留在这里了,实不相瞒,我们还有要事要返回永安县一趟。”陶乐说。
“可这里是京城,距离永安县有几十里路,你们有马匹吗?”女人关切的问。
陶乐苦笑一声:“我们的马匹被人偷走了,而附近又没有售马铺,只好先步行一段时间了...”
“那怎么可以?”君一笑面容严肃:“我们的马车有多余的马,小友牵走一匹便是,莫要耽误了行程。”
“可是...”
女人劝说:“小兄弟就不要再推辞了,一匹马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陶乐犹豫后,最终点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大人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