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衙役往衙门内扫了一眼,咬牙:“就在今天下午,刑部来了两人,指名道姓要接手戚氏一家的案子。我们问他凭什么,他们却说刑部移交案件,从来不需要理由,只需服从便可。”
“真是好大的口气!”陶乐冷笑一声:“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衙内,他们还说了,若是我们不交人,他们就不离开。”衙役愤愤的说:“我看他们就是马县令找来为马奇那个畜生脱罪的...”
对于这件事与马东德有关联,陶乐深信不疑。
但若是脱罪...陶乐不这么认为。
此案乃是当街审理,前后有上千名百姓在一旁注视着,人证物证确凿,审理过程合理合法,想要脱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往往不需要那么复杂。
陶乐相信马东德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
既然如此,罪也没有必要脱,让马奇带着罪恶去死好了,取得新生的是另一个长的和马奇一模一样的人。
若刑部的人真是姓‘马’,只要他们带着马奇前脚踏出衙门,后脚这个杀人犯就会远走高飞,再次过上潇洒的生活。
一定不能让他们将人带走!
“他们有没有带什么信物?比如...尚书或者是侍郎的亲笔手谕?”陶乐问。
一名衙役点头:“带了,但他们说只有判官才能够看,我们这种衙役不够资格。”
居然还带了信物...陶乐心头一沉,看来真是奉上司指令前来的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行人进了县衙大门,里面两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正悠闲的喝着茶,面前还有一张小棋桌,怡然自得的姿态像是在自家后花园内散步。
当陶乐进入衙门大堂内时,两名男人纷纷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了棋盘上,似乎全然对陶乐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陶乐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二人身旁,注视着棋盘,只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
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人,原来是两个臭棋篓子。
陶乐没有主动开口,二人也不说话,三人就这么围着一副棋,看起来极为平衡,但其中气氛的诡异却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察觉到的。
二人虽然是在下棋,但却已经毫无章法可言,心乱则棋盘乱,这一点是被陶乐看在眼中的。
下了十几步棋后,操控黑棋的男人忍不下去了,将手指间的一粒棋子随手扔进筐中,看向了陶乐:“你就是永安县的判官,陶乐?”
“正是。”陶乐恭敬抱拳:“不知二位是?”
男人没有说话,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上面一个大字:刑。
果然,是刑部的令牌。
“原来是刑部的大人,恕小的眼拙,还望莫怪。”陶乐露出了标准的讪笑。
白棋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很细致,让人听了后就会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个皮肤极为白细的男人在捏着兰花指的情景:“陶判官,听说你今日清晨在门前审理了一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