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狂风刮起来了,呜呜作响,李远靠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和皮袄,以他的体质倒是没感觉到冷。
不过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风卷起积雪,枯枝打在木上啪啪作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而此刻的山林完全变了模样,白茫茫的一片,就连你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模样。
根本睁不开眼睛,风呼啸,卷起的雪打在人的身上让人根本站不住。
李远趴在小洞口,向外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李远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这木屋是刮不倒的了,毕竟关外白毛风最恐怖还不是风速,是低温和迷失方向。和他在训练中经历的海啸、台风比起来还差了不少。
不过,孤独的滋味是最难的。
李远想起平日里婶子的唠叨,现在想起来都无比的亲切。
人在孤独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李远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如果父母还在,他还会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大雪纷飞的木屋里独自忍受吗。
不会的,父母在永远不会。
可父母不在了,叔叔病倒了,弟弟妹妹还得活着,自己不来谁来呢。
李远哭了,虽然没有哭出声音,也没有泪如雨下,但眼眶中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下。
擦了擦眼泪,不能把被子打湿啊。
眼泪在这个地方最不值钱,也是最没用的,李远其实偷偷的哭过好几回,毕竟头两年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即使叔叔婶子对自己和对弟弟妹妹一样的,但还是不是那么自在啊。
不能哭了,李远告诉自己,想活着,想报答叔叔婶子就没有资格流眼泪。
想活着也没有资格流眼泪。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李远却睡着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有训练也来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还是一样的节奏,体能,技术,箭术,每天雷打不动的程序。
不过今天很奇怪,两个教练没有让李远再次进入模拟的战场,而是让李远站着听教练讲话。
“我们失败了!”两个教练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而这句话却让李远心里一颤。
李远心想着是不是教练因为什么事情对我失望了,要抛弃我,这哪行啊,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教练很少与李远沟通,可李远却已经将教练们视为亲人,无法割舍这段感情。
但李远没敢开口,心里却像打了鼓一样,七上八下的。
两个教练满意的看着一直站着军姿,巍然不动的李远。
“军人,世间凶器,在军人的眼中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服从。我们不清楚李远你现在的想法是对是错,但作为军人,你是不合格的!”
李远明白了教练的意思,军人,一声令下,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妇孺百姓,只有前进,前进,在前进,可李远无法做到。
李远低下了头,眼角湿润了,他清楚自己辜负了教练们的心意,但他不想成为一个杀戮的兵器。
教练们模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继续用那僵硬的声音说着话,
“但我们很欣慰,在你现代教官的时代,军人既是杀戮的兵器,也是拯救自己国家的第一道和最后一道城墙,无论天塌地陷,洪水猛兽,永远是军人冲在最前面,忘却生死,忘却一切,只为自己国家的人民。”
“李远,我们来历你不必清楚,传承你也可以不清楚,你只要记住一点,不忘初心,坚守自己的国家和人民。”
李远不是很懂教官们的意思,毕竟自小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但李远记住了教官说的每一句话,牢牢记住了,永远不会忘记。
很多话教官们没有继续说给李远听,因为他现在还搞不清楚,但教官们决定一点一点的教会李远,什么时候屠刀在手,什么时候仁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