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循环往复,第七天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宁家班走了,要去另一个地方巡演,而她,只想一直陪我待在无望崖上,所以,离开了戏班。
我不知道,一个从小在戏班长大的姑娘,为了一个只见过几天的人而做这样的决定有多艰难,又有多勇敢。
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师父却突然从道观里走来:“小姑娘,你这是赖上我们道观了?”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感情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在视奸我谈恋爱,他这日子过的是有多无聊啊!不行,以后得抓紧进度给他找老伴,争取让他来个最美夕阳红,老树开新花。
桃夭摇了摇头:“怎么能叫赖上呢,我可以给你们洗衣做饭。”
师父很淡定的指了指我:“有他做了。”
“我还会铺床叠被。”
“有他做了。”
“我还会养菜种花。”
“有他做了。”
“我还可以……唱曲跳舞。”
“有他做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师父,我是男人,你老逼我干这些良心不会痛吗,我以后出去打架还要不要面子了!”
师父:“……”
那天,师父终于良心发现,桃夭顺利留在了道观。
后来,师父在无望崖上跟我一番畅谈。
他望着夕阳慨叹,说他这一生执着于修仙,不理世俗,不问情爱,却一直无法得尝所愿。转而扭头向我:“你是天降奇才,离修仙只差最后一步,在这个紧要关头桃夭出现,引你动了凡心,你就不怕她是你的劫?”
我想了想,摇头:“不怕,她是我心甘情愿爱上的姑娘。就算是劫,我也认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神情古怪而又落寞,落寞却又释然。
桃夭在道观的日子我过得很幸福,她承包了我之前的一切活计,让我专心练剑、修道。
道观讲究清心寡欲,连饭菜都是清淡的。然而我每日碗里的清汤扒拉到底,必见一个金黄灿烂的荷包蛋。还天天被开小灶,喝菌汤吃鸡腿,一个月长了三斤肉。
每次下山打野前,桃夭总要忙活上七八天--
“马上要入秋了,你带条秋裤吧。”
“蚊香也是要带的,秋后的蚊子咬死人。”
“对了,带条小板凳,野外不能随便坐,寒气大。”
“帐篷也带上吧,荒郊野岭的睡觉暖和又安全。”
我望着那堆积成小山的包裹,良久无言:“桃夭我是去打架的不是去郊游的。”
她淡淡回应:“哦,吃不好睡不好,怎么能打赢?”
“可是带的东西太多,遇上了同行是会被笑话的,尤其是秋裤,大侠是从来不穿秋裤的。”
“冻死你!”
师父身边有人伺候了,而我又整日在参道上毫无进展,便越来越不想看见我,派给我的任务也越来越艰难:“何一醉,镇里来了群土匪,不多,也就百八十人,你去给砍了。”
我:“以一敌百???师父你是想让我死啊。”
“滚。”
我扛着剑屁颠屁颠下山了,回来时,长剑染红。
师父端坐道坛,吃着桃夭给他洗好的水果:“何一醉,京郊树林里有只吃人的老虎精,法力不强,也就比你高那么一点,你去给收了。”
我:“功力比我高!!!师父我上次没死成你很失望?”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