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春,”晏静秋忽然开口了:“你过来,扶我进去吧。”
“好的,”凌春赶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住他,边走边说:“这么冷的,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口不能吹风.......”
我暗自舒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跟他两后面,无论怎么说,今天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晏静秋的房子很黑,依稀能辨认出这房子陈设和在家的差不多,我看了看窗口,他居然把帘子都拉上了。虽然我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这种黑暗的环境并不适合病人——特别是骨折的病人。
“呃,我说,”我在门口站着,望了望外面的太阳,说:“你不多晒晒太阳吗?这么黑怎么行?”
“只是今天拉上了而已。”凌春说,:“确切的说,说刚刚知道你要来的时候。”
“这是为什么?”我说:“觉得我能夜视吗?”
他俩没理我。我看着凌春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然后娴熟的给他倒水,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那个,我就——”
“你不是来看阿秋的吗?”凌春站起身,气哼哼的说:“你知不知道他等了你多久?怎么,还没坐下就要走了吗?”
晏静秋忽然开口了,声音沙哑:“阿暮,你去爸爸那边吧。”
我哑然。
虽然是我自己说要走,但是他开口的话就不一样了。昨天他点名不让我来的时候,我其实挺生气也挺委屈的。本来都压抑的很好,他这一个逐客令,我的脾气就上来了。
“行,我走,”我说:“我看你美人在侧,还有一堆护士围着你,心情想必好的很。”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那么,祝你早日康复了。再见。”
那声“阿暮”被我抛在身后。
我转身出了门。
我气冲冲的往大门口走的时候,路过了那棵他刚刚站着的花藤。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他苍白孱弱的脸来。
脚步慢了下来。
唉,何必和一个病人过不去呢。
我叹了口气,悄悄的往回走,还是问问他,想不想吃什么东西吧……
我蹑手蹑脚像作贼一样溜到他房子门口——门口刚好有颗挺大个的茉莉树,我隐在后面,打算偷着进去,就听见凌春的声音。
“阿秋,”她似乎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没有回答。
“你迟早会被她看见的,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凌春接着说:“你不是很想见她吗?我觉得她也不是那么注重外表的人啊。”
“不行。”晏静秋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阿暮已经很不喜欢我了,我爸爸说,我能利用的只有这副皮相,如果她看见我这样——”
“伯父逗你呢!”凌春没好气的说:“你这是亲爹吗?”
我大概明白什么事了。
我站起来,从门里走进去,反正也看不清他俩的表情。我不管不顾的走向窗台,伸手拉开窗帘。
“阿暮,别——”
迟了。
我转身抱着手臂瞪着他。他用手挡着他的左脸,凌春罕见的没有帮他,而是站在旁边看着我。
“晏静秋,你给我把手放下来。”我说。
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