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月事了!”霍尊清冷的声音从夏芫身后传来。
夏芫脑子一懵,差点气晕过去。
“我没......啊——”
一个“没”字还未落音,脚底板上又是一阵椎心之痛,她疼地叫出声来。
霍尊这个混蛋,竟然又在脚底板上踢了她一下。
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双冷俊的冰目里散发着滔天的怒意。
林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过头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芫,捏起一块核桃仁看了眼,认真地剥起上面的外衣。
似乎过了很久,她终于叹了口气说:“若非皇上赐婚,我定不会让你活过今天。圆房落红是规矩,几天?”
“小女子出身低贱,落红之事,恐怕要令夫人......啊——”
当脚底板第三次被他踢上时,锥心刺骨的疼痛迅速将泪水从她眼底送出,她转过头时已经看不清霍尊的脸色。
夏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冷汗紧跟着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不敢再做声,她只能低下头紧紧地盯着那几块青石板。
林氏清晰的声音再次从她头顶上传来:“几天?”
“五天!”霍尊冰冷的声音也又一次从她身后传出。
汗!
这母子两的对话,完全将置身其中的她当成空气。
索性这月事是来在霍尊身上,看在他母亲林氏眼里?
眼里噙着泪水的她,虽羞恼却不敢言语,站起身时双腿已经酸麻,林氏未发话她自然也不能坐着。
在秋风中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大将军的身影。
林氏将剥好的核桃整整齐齐地摆在盘中,朝着身旁的丫鬟吩咐说:“老爷在气头上,此刻定不会见她,敬茶吧!”
敬茶时,林氏故意刁难,她怎么做对方都不满意。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深知此理的她只有委曲求全的份。
一杯茶水,她当着东院里所有人的面跪了半个时辰,求饶的话说了七遍,而林氏始终都未将茶杯送到唇边。
“连茶都敬不了,还丢人现眼的在皇宫里煮什么君子茶?天黑之前就跪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林氏说着,刚刚退去的怒气再次涌上了眼底。
“娘!”
“我没你这个儿子!”林氏愤怒地看了霍尊一眼,“去看看你爹吧,把这些核桃端给他!”
书房中,霍风对着书案前的一副画像神情凝重。
看到霍尊的身影后,他瞬间暴怒,拿起一个紫砂茶杯狠狠朝门口砸去。
霍尊眼皮一合,任那精致的茶杯在他额头上四分五裂。
一声巨响,热气冲腾的茶水混着翠绿的茶叶从他额头淌下,在衣服上印染成画。
他剑眉微锁,上前将核桃放在他父亲的书案上,对着那副画像看了眼,默默地退后二步。
“酒后乱性、殿前失仪,皇城十万亲军统领、二品少将军、驸马爷的位子全让你败了个干净。如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霍风怒声喝道。
霍尊剑眉微锁,低声地说:“爹,孩儿让您失望了!”
“是她吗?”
“目前尚不确定!”霍尊朝那副画上看了眼,回答说。
霍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鹰隼般的眼目因愤怒而变的通红。
“不确定你费这么大劲她娶回来做什么?臭名昭著、官职尽失,你现在跟市井混混有什么区别?顶着那么大的雷雨在皇城门口跪了四天,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爹!”
“别叫我!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说吧,几分像?”
霍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副画,平静地说:“七分,但神情举止丝毫没有往日的痕迹!”
霍风狠狠地瞪了他儿子一眼,长叹口气后坐下身来,对着书案前的画像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阴沉的目光落在霍尊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事发时她刚满八岁,六年了,性情甚至面貌变化都在情理之中。事关重大,想尽一切办法调查清楚。若真是她,务必将那帮人挖出来一网打尽。若不是,找个机会除了!”
“是,孩儿这就去趟酿山!”
霍风目光深邃,眼底狠决:“去吧。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